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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八(2 / 3)

正好路过沁华宫,亲眼看到了纵火之人。”

“林淑媛?” 王桓心头一惊,忍不住打断问,“是当年因为失心疯而被打入冷宫,此后便无人问津至今生死未卜的那位林淑媛?”

秦挚点点头,蓦地却阴森地觑了王桓一眼,压低声音又说:“那你现在能想到,她为什么会忽然失心疯了吗?”

此话一出,王桓原本搭在桌边上的手忽然滑了下来,他欲盖弥彰地颤抖着捂在手炉上,却连炉子早已冷却也不曾发现。

秦挚见王桓不说话,又继续道:“林淑媛的病时好时坏,时不时又会提起当年的事,这疯子说话断然构不成威胁,但是当时出来指证你的那位宫人,放着这么一两年虽然一直相安无事,可是始终是放在那儿的,这林淑媛每次出来闹一闹,许卓为说不吊着心儿也是假,思来想去,还不如干脆来个一石二鸟,将这个嫌疑重新放在你们王家身上,再来个死无对证”

沁华宫失火之事出自许卓为之手,王桓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但却不知为何,秦挚一番话终究让自己多年猜想掷地有声时,他心里却是没有一丝如释重负,反而无由增添许多焦灼与不安。

虽说事到如今,秦挚纵然是没有隐瞒欺骗之理,只是王桓却总觉这些事不过都是这潭深渊边上的水坑,许多事情都还是不能够完全讲的过去。

就如,为什么许卓为放着那宫人整整两年一直没动手,却因为林淑媛忽然又跳出来“胡言乱语”一番就立刻行动?

又如,当年王桓王砺被送进庆律寺受审,也只是冠以涉嫌当年谋害太子的罪名,最后之所以会被判以谋逆死罪最关键的引火索,还是因为王砺入狱之后,怡都的寒门子弟忽然一同走上街头替王砺鸣冤,天下寒门因此各自蠢蠢欲动,这般事情在天子眼中等同于谋反,而王砺自然就变成了这个谋划之人。

但是,在秦挚的所有叙述中,他丝毫没有提到这件事。

再有,简中正与王砺虽说都是前朝遗臣,但据王桓所知,二人之间交往并不深厚,就连逢年过节也没有过多的拜访,然而过去这些桩桩件件下来,也从无半个字涉及到简家。可是王家出事之前王砺却莫名其妙与简中正有密切往来,简中正,在这些事情里面,究竟扮演怎样一个角色?

这些问题一股脑地涌上王桓心头,他目光定定地凝在桌上,手指不停地一下一下点在手炉边。

秦挚见王桓这副模样,以为他心中还有疑虑,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到了这儿当子了,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要是还不信我,那我也是”

“我没有不信你。”王桓轻声打断,视线依然没有转开,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只是眉间的紧皱稍为松开。

片刻后才停下了手指间的敲动,王桓沉重地合上眼皮转了转眼珠子,睁眼后一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

祁缘见状立刻上前将其扶起,王桓站起时却一瞬天旋地转漫天金星,紧紧地借着祁缘手臂上的力才勉强不至于摔下。

等他回过神来,只是冷冷地觑了欲言又止的秦挚一眼,淡然说:“你兄长我自然会想办法,但是你自己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丁家,至于怎么做,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

也不待秦挚想要发问,王桓便由祁缘搀扶着一步一顿地往楼梯口走去。

可是他这刚走出两步还没到楼梯口,却又忽然停下,偏了偏头,脸色淡然又问:“当年我爹出事之后,京城寒门替我爹鸣冤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秦挚微微侧过身子,低头沉思片刻,才道:“这件事莫说是我了,就连明校府和许卓为当年也是暗暗吃惊。不过”

秦挚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又说:“我好像记得当时,有几个我认识的学生,那段时间频繁出入春熙楼。我当时还纳闷着,我先前多少也认识他们,可我印象中他们都并非是风月之人,平日里绝不会到那种地方去的。”

春熙楼三字一出,王桓明显感受到祁缘的手抖了抖,他余光轻轻扫过祁缘脸上,只见他眉间皱起却无言语,便也不做多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祁缘一道走下楼梯。

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是清晨,太阳还未尽从东边升起,没想到这一番折腾下来,如今走出塔寺时竟已渐日暮西山。

二人坐在车里,祁缘心里一直执着于秦挚的最后一番话,路上只替王桓扶了几次披风,便接而无言。

这些年来的怀疑终被证实,尽管此间仍有许多不能想通明白,但王桓心里也终究是可以短暂地舒一口气。

只要秦挚回来了,许卓为也就活不久了,而许卓为一死,那些一直藏在阴沟子里的豺狼野兽,也就按捺不住那狼子野心了吧。

他抬手又拢了拢披风,轻轻挑起一边帏裳,黄昏极其绚烂,火红的圆日周围涣散一层金黄,金黄之外而漫天紫红。

车行不快也不慢,踢踢踏踏地踩在山路上,竟忽然给人一种纷扰凡尘之中宁静致远的错觉。

王桓轻轻放下帘子,这点虚假的祥和竟让方才未完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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