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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1)(1 / 3)

江梦枕讶异地扭过头,只见瑜哥儿睁着眼睛望着他,不知醒来了多久,也不知道将他们的对话听去了多少、又能懂得多少。江梦枕与江梦幽都不知道,这一夜深深刻印于未来天子的记忆里,让他开始对感情之事心存畏惧,瑜哥儿在初通人事的年纪亲眼看见了深爱一个人的明证那是无能为力、莫可奈何的叹息,和手心里滚烫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的瑜哥儿:心爱的人会影响我看奏章的速度

一场大梦

京城城门洞开、钟鼓齐鸣, 百姓们欢呼翘首迎接大军进城,这三年来他们日夜悬心唯恐兵败城破、又遭洗劫,现今终于盼回了王师。蒋峰骑在马上当先进城, 而后是江梦幽的鸾驾, 江梦枕与姐姐并肩坐着,他透过纱帐望向车外,目之所及京城百姓全都波浪般自发地跪倒在地,许多人甚至痛哭流涕、山呼万岁,江梦枕心里知道, 这并不是因为晋王世子多么受人爱戴, 而是苦于战乱、人心思安,他们跪的不是天子而是太平。

而真正南征北战、为天下带来太平的人却躺在队伍最后的马车里,齐鹤唳仍没有醒来, 他一直未得疗养的心疾被伤势引动、彻底发作,几乎每一天都徘徊在生死边缘,可他拼了命救回来的江梦枕,竟一次也没来看望过他。

三军将士进了京城俱都兴高采烈,唯有玄甲军众人气氛沉重,张副将骑在马上道:妈的,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吗?这姐弟俩的心也太狠了,进了京城就翻脸不认人!

别胡说了,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这两句话, 砍头都够了!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的身份不同了, 要谁的命不是一句话的事?李参军蹙着眉头说:只能怪将军命不好,他这个人,好像总是和好运差一步, 也算生不逢时了 投生在尚书府里,却是个庶子,得了份好姻缘,又弄到和离收场,拼着命四处征战,倒霉地竟在封赏前夜受了重伤!

他是为谁受的伤?我看这事从头到尾就是报复,人家就没想过与他和好,吊着他冲锋陷阵罢了,他落到如此结果,人家恨不能还要拍着巴掌叫一声好,仍在记恨他当年的错处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气也是白气,还是少说几句吧!李参军向身后一挥手,一小队人马护着马车悄然与进京的大部队分头而行,拐过了几条街,一行人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大宅之前,李参军下马道:不知这里还有没有人,当年我们不过是七品武官,在尚书门前何等紧张小心,齐府那时仆从如云、多么煊赫,现在可真是荒凉

有人吗?齐大将军回府了!张副将上前拍门,两扇红漆大门早已褪色,上面还留着狄兵洗劫时的刀痕,用力一拍几乎就要翻倒了去,他连叫几声都没人应,不免疑惑咋舌,没人开门,难道这里的人全死光了?

李参军与他面面相觑,这时门里传来吱嘎一声,有个人探出头来瑟缩地问:谁啊?你们找谁?

张副将上下看了他几眼,见他破衣烂衫、形容不整,蹙眉道:你不是这家的人吧?

这、这这人一看门口站的是披甲佩刀的军士,吓得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军爷饶命!我、我等也是没有法子,房子让狄兵烧了,我们只想找个地儿遮风避雨

军士们拉开他往里一涌,只见齐府内荒烟蔓草、楼台冷落,几个人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向门口望,无论男女老少俱都是面带饥色、衣衫破旧,好嘛,这里倒让叫花子占了去!任是张副将这样粗糙的汉子,见此也是一阵唏嘘,他向众人喊道:还有没有齐家的人在?无论主子奴才,出来一个!

有个年轻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你你可是张副尉?

你是?

我是秦戈啊!二少爷的贴身小厮!年轻人语声中带上哭腔,语无伦次地说:您还记得我吗?您您可有我们二少爷的消息吗?

是你!张副将上前拉着他道:太好了,我们护送大将军回府,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大将军是

可不就是你们二少爷吗!

秦戈啊了一声,眼泪立时落下来,阿弥陀佛,主子可算平安回来了,这些年我们守在这儿连个主心骨也没有!

李参军忙问:你们老爷呢?

死了!

太太呢?

也死了!

大小姐和周姨娘呢?

全死了秦戈一边哭一边说:老爷让狄兵杀了,府里值钱的东西也都让狄兵抢走了!两个年轻的姨娘带着三少爷、四少爷和幺哥儿跑了,卷走了家里最后的钱!

李参军嘶了一声,府里还有地儿能住吗?将军受了重伤,要喝药将养

有、有!秦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还回挽云轩,我妻子每天洒扫那里,从不让人乱入,虽然没了当年的器物,但是包管干净!

时隔三年,齐鹤唳又躺在了挽云轩内的大床上,屋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点人气,院子里生满了杂草,窗上的绿纱褪了颜色,夕阳斜照进来,更多了一丝沧桑凄凉的况味。

齐鹤唳似乎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他正叼着草根靠在桃花树下打盹,鸣哥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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