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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3)(2 / 3)

有在这样撕心裂份的夜晚才能痛下决心。一个人无法挑选父母与出身,这就是生而为人的无奈,齐鹤唳生来六亲缘浅,齐家宛如长在他手臂上的脓疮,因为血缘天性,他当然想保住自己的手臂,但熬了整整二十年,齐鹤唳受够了折磨,甚至连累了江梦枕和他们的孩子,他最终决心斩断这腐烂生疮的一臂!

人生总会面对这样吊诡的悖论,如果没有付出足够的代价,是不会愿意自断一臂的,但很多事已经无可挽回地发生了,这样的断绝又能弥补什么呢?齐鹤唳静默地站在星空下,他确乎把齐家闹了个天翻地覆,但在怒火释放燃烧过后,他又觉得更加空寂伤怀、痛苦难言。

百口莫辩

江梦枕又梦见了自己落在水里往下沉, 四周极冷极静极暗,他却不似以往那般慌张害怕,身体沉重而疲惫, 他竟希望不要有人来救他,就让他这样缓缓沉到湖底。人世间有太多难以承受的事、远不如水底安静, 他宁愿被淤泥掩埋起来, 不听、不看、不想、不去感知,让他就此解脱了红尘烦恼, 大约才是慈悲。

梦哥哥, 你醒醒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江梦枕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不愿面对这个人, 只闭着眼睛任那人呼唤施救。一口气从唇之间渡过来,僵冷的身体终是浮上了水面,封闭的五感瞬间归位, 他更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熟悉的声音和怀抱,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他睁开眼睛看着记忆中那张稚嫩的脸, 只觉得涌入心肺的空气太多、让他的肺腑难受得几乎炸裂开来!

江梦枕急喘了几口气,他觉得极其难受、浑身开始发疼,尤其是肚子涨痛得厉害, 池水被渐渐染红, 他在水中央无助地抱着肚子, 方才还在他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耳边突兀地响起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断续地叫着爹爹,小腹向下坠胀得疼,江梦枕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失去这个孩子,崩溃地哭喊道:你去哪儿了快救救孩子!凄厉的声音在水面上远远地传出去, 却是无人回应。

一池的水都变成了血色,天上开始下雪,在天地一色的飞白中,他隐约望见一片大红的披风,一只手拉起披风裹住了身边的漂亮少年,江梦枕眼睁睁地看着齐鹤唳领着肖华走进大门,他的丈夫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只有笑着的肖华、没有绝望求救的江梦枕。

江梦枕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他以为肚子里的孩子会帮他留住丈夫,却原来他和孩子加在一起,也抵不过外面的诱惑、敌不过一个肖华。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齐鹤唳拥着肖华走远了,雪地上留下两行血色的足印,他们的每一步都踏在江梦枕和孩子的鲜血上,世间只剩下两种颜色惨白与血红,一如江梦枕的脸和他脸上的泪。

不许进去他还没醒呢!朦胧间传来噪杂的吵闹声,三天过去了,你抓到凶手了吗?你还有脸来见他!

好歹让我看看他,那天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早干嘛去了?你一天到晚往这儿跑,肖华可怎么办?他可还巴巴地等着你呢!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你敢硬闯?来人,快给我拦住他!

齐鹤唳甩开两个抱住他腿的小厮、快步转进屏风后面,江梦枕正好在这时睁开眼睛,电光石火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碰,齐鹤唳脚下急停,望着江梦枕脸上的泪,只觉得五脏六腑全揪成一团,一时说不出话来。

武溪春追进来撵人,却见江梦枕已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忙赶过去问: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可有哪里难受吗?他用手帕帮江梦枕擦去眼泪,心疼地说:你整整睡了三天,梦里都在流泪

江梦枕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声音嘶哑地像是杜鹃啼血,我的孩子

武溪春含糊道:先喝口水。他有意地挡住齐鹤唳直勾勾的目光,喂江梦枕喝下半杯温水,而后才斟酌着说:你平安是最要紧的,先别想那么多,只管把身子养好再说。

你告诉我吧,江梦枕泪眼盈盈地看着好友,是我身子太虚没养好他?还是因为惊吓动了胎气?他已经七个月了,一直都很乖的,怎么突然就

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千万不要自责!武溪春握住他冰凉的手,轻声说:其实其实孩子早就没了,有人给你下了血姬草,让孩子胎死腹中,但那孩子是个极仁义的,即便已是死胎却不肯被那庸医推出产道,这才让孙大夫能救回你的命

怎么会!江梦枕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一直很小心的,院门都没出过几次,熏香停了、衣服被褥也是天天翻检、入口的东西皆是碧烟亲自看着的,她们哪里还有机会害我!

武溪春闻言也觉得疑惑,孙大夫说,这东西必然放在你日日接触的地方

还能是哪里?我想不出来江梦枕用手捂住额头,痛苦地喃喃道:不可能啊我怎么也想不出来!

你别急,害人之心一起,总是防不胜防的

梦枕,齐鹤唳站在一旁,终于声音干涩地开了口,你别难受了,我已让人在府中上下搜查,一定会查清楚的,我绝不会放过害了我们孩子的人。

江梦枕立时抿住唇不再说话,武溪春转身怒视齐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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