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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2 / 3)

齐鹤唳想到大哥白面书生的模样,急得扭开桌上的螺钿小盒,把周姨娘匀面的雪花膏抹了一脸。

周姨娘正好掀帘进屋,见两个丫鬟只知道笑,一面喊着糟践东西一面亲手抓着齐鹤唳,把他的脸摁在水里洗了。

临睡前,齐鹤唳瞥见小炕桌上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他丢掉的那对儿金银项圈!

哪里找到的?

是人家捡到送回来的,算你走运,否则皮不揭了你的!

是谁?老三吗?

什么老三,是江小公子身边那个叫什么青烟绿烟的,周姨娘摩挲着精巧的项圈,喜滋滋地说:可见是你的总是你的,谁也偷不走。

齐鹤唳沉默地从她手上夺过项圈,抱在怀里上炕去睡了。扔掉项圈时的愤怒早已消散,他摸着失而复得的礼物,忽然委屈得想哭。经过这一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项圈很可能是他唯一能得到的与江梦枕有关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双棒儿即双胞胎。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李商隐《无题》

迁延淹煎

日子流水般的过,转眼到了中秋,齐府的小戏子们排好了几出戏,齐夫人决定在中秋夜广邀亲友、赏月听戏。

十几桌宴席摆在玉笙居里,武阳伯府也得了请帖,武溪春坐在江梦枕身边,和他悄声咬耳朵:有桩新鲜事要告诉你,你还记得我在永安伯府门口捡的那只猫吗?

记得,玉雪可爱的,怎么了?

后来有人上门来寻猫,我见他穿的寒酸不像伯府的人,并不肯给,那人吱唔了半天才说他是永安伯的嫡子,猫是偷偷养的,不敢让人知道,若是被两位夫人发现了,就要摔死。

江梦枕吃了一惊,这也太恶了些!

可不是么,他好可怜的,武溪春抿了抿唇,他是武阳伯爱如珍宝的幺子,哪儿见识过这种家宅后院的腌臜阴私,永安伯的两个夫人,对我们笑脸相迎、那样和善,潜渊我是说安少爷身上的衣服,还没我仆人的好。

潜渊?江梦枕轻轻挑眉,这是永安伯府大少爷的名号?你们何时这么熟了?

武溪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有点脸红地说:他名叫安致远,潜渊是我送他的字,希望他犹如潜龙在渊,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

江梦枕哑然而笑,好哇,我以为你待我与别人不同,才赠我字,却不知武小公子取字是大锅赠送!

你当然是特别的!武溪春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华胥莫气,我只是有感而发,大不了以后不让他用这个字了!

江梦枕本是玩笑,闻言却是一愣,正色蹙眉道:你们很熟吗?现在还有联系?

武溪春垂下头,笑得有点腼腆,安致远把猫寄养在我这儿,偶尔会来看看

他低头一笑,挂在嘴角的殷红孕痣更是艳丽夺目,江梦枕有些担忧地说:毕竟与外男相见,你要事事留心才好。

晓得了,你客居在外,自然要分外谨慎、不让人说嘴,我就住在武阳伯府,能出什么事?武溪春扭头向左右宴席张望几眼,黯然道:安致远果然不在,他人挺好,本想让你看看的 齐家今日也请了永安伯府,来赴宴的八成是他弟弟。唉,我真看不惯这样的偏心不公!

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姓安的?江梦枕揶揄地指了指他,学着戏台上的青衣腔调,拖长音道:你可要当心喏

坏死了你!武溪春闹着捶他肩膀,喏喏喏,姓齐的就坐那边,盯着你看了半天,上次联诗我就发现了,他魂儿都要飞了!

你少歪派人家二人小声笑闹,被戏台上喧闹的锣鼓声遮掩着,并不引人注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仆人们撤了杯盘,端上瓜果香茗,台上一整出的热闹戏也唱完了。齐侍郎听从齐凤举的建议,命人把小戏子们会的折子戏做成戏签儿,由人抽签点来唱他先抽《满床笏》中的一折,自己很是满意,之后轮到齐凤举,抽的是《柳荫记》。

《柳荫记》又叫《双蝴蝶》,改编自杂剧《祝英台死嫁梁山伯》,这出祭坟是梁山伯病死后,祝英台一身缟素到他坟前痛哭,戏班班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中秋夜唱这个,怕是有些不吉利吧?

这有什么?不过是戏罢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能有什么妨害?齐凤举并不忌讳,只叫人扮戏上场。

这唱祝英台的,是戏班的台柱,一开口哀婉缠绵、悲切如同杜鹃啼血,引得座中许多人潸然泪下。齐凤举看得分外入神,在悲歌中喃喃道:黄土垄中,公子无缘,情悭此生,可悲可叹

齐鹤唳和庶弟们远远坐在宴席外圈,一桌子的孩子只知道抢吃抢喝,戏台隔了老远,仅能看个大概,他扭头问站在一旁躲懒偷酒吃的奶妈,祝英台为什么一定要死?

因为她忘不了死去的相好,吴嬷嬷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要嫁的男人远比不上老相好,活着也是挨日子

梁山伯就那么好?

当然好哇,温柔和气长得又俊,他俩人一起读书作诗的时候就对上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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