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才三楼,一准淹了。刚刚要不是乔奚提醒,我们还都睡着,又该死一回。你这伤口要没药,万一感染,多危险。这恩情,咱们家欠大了。”
刘父看看自家行李,对刘一峰道:“他们家只带了一个包,又带了这么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吃的肯定不多,你送点过去。”
刘一峰笑:“说过了,一块吃饭,没必要拿来拿去。”
刘父白一眼儿子,怎么就没必要了,东西放在眼前心里就踏实,这儿子到底没出过社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让你送就送,哪来这么多废话。”
刘一峰只好捧着一堆吃的喝的来到隔壁,他放在清理干净的墙角,挠挠头:“先吃着,不够了就说。”
乔奚没客气,回了一个好。
等刘一峰走了,她看看那堆食物,失笑着摇了摇头,真诚永远是必杀技。要没刘家人在旁,她可以拿出充气帐篷,安装发电机空调,再摆一桌美味佳肴,而不是苦哈哈捡垃圾,可并不后悔带上他们同行。
打扫好房间,乔远山和奚静云躺下休息,乔奚去外面。这会儿没椅子凳子了,随手捡了几块转头当凳子坐。
后半夜平安无事,雨丝簌簌流水滔滔,她凝神听了很久,都没听到人声,只看见好几具尸体飘过。
洪水很可怕,但如果侥幸抱住漂浮物,还有死里逃生的机会,然而酸雨扼杀了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掉入水中,必死无疑。
天亮以后,除了两个孩子没醒,其余人都醒了过来。其实谁也没睡好,遇上这么大的事,怎么睡得着。
天蒙蒙亮便爬起来,来到窗边往外看,看得人心头沉甸甸,彷佛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晚上看不清,白天终于看得清清楚楚,一片汪洋泽海。昨天还能看见不少房子露在水面上,今天却不多了。这里是郊外,多是农村自建房,普遍只有两三层。
刘父看着西北方向:“这么大的水,怕是青山湖那边的水库塌了,那水库大着呢。水库下面有好几个大镇子,因为靠近水库用水方便,住着不少人,这会儿怕是。”
怕是什么,刘父没说下去,大家都心知肚明,怕是凶多吉少。离着水库越近受到的冲击越大,房摧屋毁难以避免,不然水里哪来这么多建筑残骸。
刘父摇摇头转身离开窗边,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看多了会绝望。
“做早饭吧。”
“酒精没多少,要不吃点压缩饼干?”刘母询问,主要是问乔家意见。
奚静云笑着道:“我们有六个卡式气罐,一罐能烧三个小时左右。昨天都受了惊吓,吃点热乎的吧。”
有燃料,刘母当然同意,她神色间透出几分喜悦:“那煮点红薯粉条,再放点腐竹。”腐竹是自家做的,晒干之后能放很久,包里有好几斤。想想怪后悔,这东西很占位置,要是放大米多好。
吃过早饭,刘一峰翻出一件红t恤,剪成条状悬挂在窗边:“希望能被救援人员看见。”
等了四天也没等来救援,刘家人的不安情绪日渐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