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连又是一声烟花响动,似离的他更近了些,也好似这声响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他木然的望着门上那道锁。
待方才那股冲动过去,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随之落下阵来。
还好有这道锁,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然后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将秦葶带回宫里。
只是那样秦葶便会更恨他了吧
轻牵扯起唇角,自嘲般的轻笑一声,此刻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何呈奕,说好的君无戏言呢?”
打转良久,他出门时连件外袍都没有披,这会儿凉风将他身上吹透,唯有那股酒意暂能暖了他的肠腹。
最终何呈奕还是双腿轻夹马腹离开此地。
自如意坊回宫,需要路过景星门,景星门下是一片空旷之所,眼下许多百姓在此地摆摊易物,景星门楼之上,许多官兵执守其上,何呈奕翻身下马,双脚站于平地,朝前行了几步,不知是哪个莽撞的跑过来时撞了他的肩,他也不以为意。
自这角度仰头看去,一眼他便望到昔日他在景星门所站之位,彼时与他站在一起的,是魏锦心。
他带着他的未婚妻在此处向百姓洒钱之际,秦葶或就站在他此刻脚下所立之位亦是这般仰头看着他们。
又是一阵凉风吹来,打的他眼珠有些干涩。
“那时你一定很难受吧”低声自言自语道,想起了秦葶流着泪同他讲起景星门的模样。
何呈奕将自己试想成秦葶,好似稍懂了那时秦葶的心境。
若秦葶当真不爱他,又如何会哭的那般伤心。
秦葶当是爱他的呀!
众声喧闹之音被他隔离在外,他状若无人般的低声笑起来,笑的连肩都跟着颤。
笑到自他身旁路过的人皆以为他是个疯子。
他的确是疯了,因为他知道,秦葶不会再回来了。
新年一过,蜀州便生了异事。
任桓征当真向朝廷下了战书丝毫不遮掩,口口声声要摘下何呈奕的项上人头。
果真不出何呈奕所料,未等朝廷向蜀州发兵,先前赵镜之的那些降兵便再也受不了任桓征的
侮辱与欺凌,原本已经做好背井离乡的兵士们暴动而起,决心要同任桓之决一死战。
这让有勇无谋的任桓征措手不及,哪里晓得这些手下败将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造反。
他忘了一件事,当初蜀州降的是何呈奕的朝廷,而非是他任桓征。
人一旦没了退路便会萌生无限大的勇气和力量,正是这股力量,很容易便能化为无尽的杀意。
这些当初被任桓征瞧不起的降将以空前的决心和战力一举夺下蜀州境内几城,将狂妄无比的任桓征打的节节败退。
何呈奕正是借此机会发兵南下,一路顺而入驻蜀州,伙同当初那些降将一起攻打任桓征。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任桓征从将起事到被活捉,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就如同何呈奕所言,他离赵镜之那只老狐狸要差的远。
当任桓征被人押到华宵殿中之时,已经过了春二月。
天气一点一点暖和起来,雪水顺着檐角滴落,似缠绵的雨水一般。
若非外头艳阳高照,这声响当真可以以假乱真。
任桓之相较何呈奕初次见他时,可谓是狼狈至极,发有乱草,衣衫破败,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道犀利的眼神,似刀一般毫无惧色的望着何呈奕。
何呈奕高坐金椅,眼睑垂下,万分蔑视的盯望着跪在殿下之人。
“朕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不过如此。”何呈奕喜欢嘲讽旁人的语气从来没变过。
“胜者为王,随你怎么说,”任桓征头高高仰起,半分不惧,“老子不怕,你若有本事,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你和任妙彤两个虽不是亲兄妹,可脾气还真像。”何呈奕再来一招杀人诛心。
果真,不提任妙彤还好,一提起她,任桓征就似疯了一般,身上拧巴挣扎起来,奈何粗绳将他捆得牢牢的,他所作皆是徒劳。
“何呈奕,别喊我妹妹的名字,你不配!”先前还可称为淡定的人一听到任妙彤的名字就跟疯了一般。
果真,任妙彤在他心里非同一般。
何呈奕眼底浮起一阵笑,那笑却不达眼底。
这笑再一次刺痛了任桓征的心,他就是想不通,他自小爱到大的妹妹,为何偏生就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只听任桓征咬牙切齿地说道:“何呈奕,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你可知妙彤有多爱你,她爱你爱的癫狂,不惜一切代价入宫!”
“为了她,我愿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我甚至可以放任她去爱你,我宁可退出只做她的兄长,可你却将她杀了!”
何呈奕从这简单几句话隐隐察觉出他对任妙彤不同寻常的爱意,不由身子朝后靠去。
“妙彤非我父母亲生,她自小便来我家,是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