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和衣柜一个在床的左侧,一个在床的右侧。
魏尘阳把人哄得坐好,转身刚迈开步子,就感觉西装的衣摆被人拽住了。
“霆霆我不走,我去拿件衣服就回来。”
魏尘阳极力想说服白霆放开,但效果不好。
其实魏尘阳分分钟就能甩来他,但白霆这样,魏尘阳舍不得,也不愿意让本来就很害怕的白霆变得更害怕。
魏尘阳握着白霆的手慢慢蹲下来,借着窗帘底下微弱的光线看着白霆,对上了一双宛如初生婴儿般的眼睛,乌黑的眼睛盛满了无措和恐慌。
以往这种时候,他得被自己抱着睡一夜才能恢复,但病发的白霆是不睡觉的。
他会一直这样,直到自己的身体熬不住,昏过去再醒来就正常了。
只是人正常了,身体会吃不消,经常要昏睡好久才能彻底恢复。
“我背你,你趴在我背上,我们一起过去。”
魏尘阳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然后抱着他的大腿慢慢站起来。
白霆的体重在他这个身高来说是偏轻的,一双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拽着西装领带,魏尘阳感觉脖子都快被他嘞断了。
魏尘阳腾出一只手,想调整一下白霆的姿势,但突然少了一个支撑点,白霆的身体下坠,让白霆往下拽得更紧了。
算了,快点找衣服给他换上。
背后挂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魏尘阳去拿东西还是有点不方便,而且还是摸瞎,没办法最后还是把灯打开了。
不过魏尘阳的衣柜收拾得很整洁,一排白衬衣挂在衣柜里,被熨烫得很整齐。
衣服魏尘阳拿了,换衣服却成了另一个问题。
刚刚魏尘阳一时嘴快,忘记他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帮白霆换衣服有点不合适。
魏尘阳把人放到沙发上坐好,把衣服放到他旁边:“霆霆,你自己换吧。”
白霆像是听懂,又像是没听懂,只是眼中突然流出大豆大豆的眼泪,吓坏了魏尘阳。
“霆霆,你别哭啊?是不是手难受?我拿药,擦了就不难受了。”
魏尘阳不知道按到白霆哪个开关了,这眼泪像是开闸的洪水,流得根本止不住。
从前在牢里,被人欺负的那么惨,都不见这人流过一滴眼泪,那时候魏尘阳就在想,他可能没有眼泪这个东西。
直到他们第一次,单人的房间只有他们,他被自己压在身下。
白霆红着眼睛,一声都不吭默默承受的时候,魏尘阳其实挺挫败的。
白霆病发的时候,一直是脆弱、敏感、不安,但从来没有哭过,至少在自己面前没有。
这样说吧,除了在床上,几乎没有看白霆哭过。
“不怕,现在没人会伤害你了。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白霆还在哭,他的话都不管用了,魏尘阳有点伤脑筋。
衣服也没换,人还哭起来了,还是先帮霆霆处理伤口吧。
床头的抽屉有医药箱,白霆经常受伤,所以一定会把药放在自己最近的地方。
魏尘阳站起来就能拉开抽屉,果然看到里面有碘伏和酒精,还有一些纱布和棉签。
他感觉大腿一沉,扭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此时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眼泪流得更凶了。
“别,走。”
温润呆板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委屈极了。
打死魏尘阳都想象不到现在这副画面,从前没法想,现在是不敢想。
魏尘阳只能安慰自己,白霆是太害怕了,所以需要一个人来陪。
如果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白钰和贺江也在家,为什么白钰还会跑到温泉会所找他,但魏尘阳完全没想到这点上。
“我不走。”至少在白霆醒过来之前,他不会走。
白霆醒过来以后,他想不走都不行了。
“我不走,我先帮你上药。”
魏尘阳拉了几次都没拉动,最后只能作罢,弯腰给抱着自己大腿的那双血手上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纱布包好。
白霆一直在哭,他也不哭出声,就这样默默流泪,让人看着更心疼。
魏尘阳不想看他哭,最喜欢看他自信张扬,风光无限的样子,他的霆霆是人中龙凤,是最最耀眼的那个人。
魏尘阳蹲下来,但是怕压着白霆的手,所以没有完全蹲下来。
魏尘阳捧起白霆的脸,一滴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滴在手上,烫得人心焦。
眼睛都哭肿了。
魏尘阳替他轻轻擦掉眼泪,一遍一遍的说:“不哭。”
可是他今天似乎跟自己杠上了,怎么哄都不行。
“宝宝,你知道我是谁吗?”
突然白霆不哭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没有平时眯起眼睛的那种凌厉,反而让魏尘阳觉得很萌。
其实仔细看白霆,他五官单拿出来都是偏清秀,就像白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