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另一边,胡须全白的老人没有寒暄,直接说明来意:“孟绛,你们医院那边今天应该是收进来了一个c城中学的,外伤大出血的孩子。”
“你去和那孩子的家长还有班主任啊,学校啊的各方面说,我们楸楸没乱给他喂东西。那是我给他的保命药。”
“就三颗,楸楸连认识估计都还不认识那孩子,就给了一颗。刚刚还特意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把这个药给受伤的同学吃了,对方就会没事了。这孩子就是心善。”
电话都打到他这边了,破案了,那孩子给喂的,真的就是他勉强算是师爷的牛老给的保命药。
问题是,就三颗!
老爷子您不觉得您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师父知道我从您那里拿了一颗,都快把我扫地出门了!
几位老熟人,都快把我逼死了!
结果,就!三!颗?!
中医重传承,与西医有一整套完整的教学流程不同,近些年中医虽然也有了专门培养中医学子的医学院,但往前数个几十年,中医还是亲传子、师传徒,这种传承方式比较常见。
同时,在这种传承方式下,像老时候一样,规矩也是要更大一些的。
师父为什么是师父,而不是师傅呢?
那是因为师父,传道受业解惑,一杯茶敬过去,师父也是父。
孟绛他的师父,就是一位同样医术精深的中医医师。
而孟绛的师父,当年就是跟着牛老爷子在南洋的医馆坐诊的。
所以,四舍五入之下,孟绛才会称老爷子为师爷。
孟绛今年四十九岁,在中医领域,算是勉强踏入了还算让人信任的年龄段。
孟绛的师父今年刚过了七十大寿。
足可见,作为孟绛师父的领路人,牛老爷子不仅是辈分高,实际年纪也已经很高了。
所以,孟绛在接到这样一通电话后,心里想归想,嘴上哪敢怠慢,等到老爷子交代完后,他立刻应声道:“好,您说的我都清楚了。”
“刚好我现在就在急救室这边呢,急救室里才推进去了一个c城中学的孩子,应该就是您说的那个外伤大出血的了。您放心,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我刚才还听我们医院的小陈说,这孩子情况不太对。原来是您老的药,那就不奇怪了。”
最后这句话,他明显是有意说给在场其他值班的医生说的。
以此来证明,这孩子的药,真不是他给吃的。他是真的一颗都拿不出来了!
不像人家孩子,一次有三颗,还挂在手上当手串玩儿。
电话那边的老人闻言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挂了电话。
老人此时想的是,楸楸那个同学已经抢救过来了,他再给楸楸打一通电话过去。
挂断电话,孟绛对于师爷的交代也上心,立刻又转而和安父安母,以及安时的班主任解释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刚刚小陈医生说的关于孩子最开始的情况,你们应该也了解了?”
安父安母立刻点头。
何止是了解啊。
当他们听到那位随车的小陈医生说,他们家小时的出血量很危险时,他们腿都软了半截。
他们也有一位做医生的朋友,知道在医生的眼中,许多普通人看来让人心烦意乱的毛病,在他们看来,其实都不算什么。真正能让他们说出来很危险这几个字评价的,几乎就和救回来有难度划等号了。
他们的小时是多好的孩子啊。几乎就是他们夫妻俩的心头肉,半条命。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开学日,就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当时安母口中的唾液在急速分泌,甚至有一种想要干呕的恐惧感。
好在对方话锋转的快,又说起小时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又稳定了下来,他们这才没在急救室前表演个原地昏倒。
见夫妻俩点头,孟绛又看向安时的班主任,继续道:“您之前说的,一个孩子给病房里的孩子吃了一颗像是白色珠串一样的东西。”
“我刚才已经了解清楚了,那并不是什么白色珠串,而是中医中一种保存珍贵药材的方式。用白蜡丸密封,以保证药丸的药性不会很快流失。”
“所以,才会出现您二位,一位认为是白色手串,一位认为是黑色药丸的误会。”
“这颗药丸的制作者,是我院的特邀医师牛象庭,牛老先生。”
语毕,他把手臂一抬,示意大楼入口处的公告栏位置。
公告栏上,贴满了医院的特邀医师照片。
又被院里的许多小年轻称之为荣誉墙,金光闪闪榜,整个医院的所有门面所在。
同时也是许多中医分院的中年医师们,路过了脚步都得放轻的存在。
因为中医分院许多年纪四十岁往上的医师,他们的医术,大多还是师徒传承居多。
说不定照片墙上的哪位,就是他们的长辈。
这张照片墙,医院的每栋大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