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挥一挥衣袖,依旧是那一袭布袍,回到末位站定,眼观鼻、鼻观心,静若老僧,当真扮起了徐庶。
孟展看到荼单如此模样,再看看一脸谄笑,站在上首,已然以瀚王的臣子自诩的彭峰,再想想自己先前诸般举动,心中也说不出是恼是恨,但是此刻他却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幸亏胡可儿机灵,眼见杨瀚有些下不来台,急忙一使眼色,便有一群大泽耆老、名流纷纷上前,歌颂杨瀚治下的大泽,如今是何等太平。
莫雕氏见状忙也代表南秦草原上前叩谢天恩,表示草原民众如今一切承平,气氛缓缓和,杨瀚就坡儿下驴,模样才渐渐缓和下来。
杨浩清咳了一声,欣然道:“众爱卿,从此南泽、南秦、南孟,俱为寡人江山,天下一统,人心归一,再不分彼此,我三山洲上,从此便得太平,万千黎庶,都能过上好日子了,寡人甚是欣慰。
为庆今日之喜,寡人在行宫中摆下了酒宴,今日所有文武、耆老、名流、士绅,俱受邀请,入宫赴宴,来啊,大开宫门!”
当下,杨瀚起驾,先回宫中,他要饮宴,自然不能穿着这样虽然隆重庄严,却也甚是拘束的冠冕,得先回去更换一套衣衫。
众文武、耆老、名流、士绅,则在宫侍引导之下,依次入宫。
宫中早已摆下了筵席,从正殿之中一路下来,御道两旁都搭了筵棚。
当然,按照地位高低,不同的人要坐在不同的位置。
后宫之中,两名宫娥和荼狐给杨瀚解着那一层层繁复无比的袍服冠带,等到只剩一身贴身小衣的时候,杨瀚不禁呼了口大气,道:“这下可算轻松了,这么隆重的冠冕,我也就是当初登基时穿过一回,太遭罪了。”
小谈抿嘴儿一笑,道:“一朝天子嘛,郑重场合,必须如此的,好了,快给大王换上常服。”
杨瀚一边张开双臂,叫荼狐给他披上常服,一边道:“小谈,你就不必更换袍服了,宽松舒服为宜,一会儿,也到前殿去。”
小谈吃了一惊,道:“大王,人家就不必去了吧。”
杨瀚仰起脸儿来,让荼狐给他捋着领口,一边道:“去,当然要去,得叫他们看看你这根定海神针。”
小谈惊笑道:“大王说笑了,咱们三山洲上,只有大王一根定海神针,人家算是什么。”
荼狐刚刚听杨瀚回来抱怨,已经知道自己父亲到了大泽,心中思念万分,却不敢表明身份前往相见。
后来又听说父亲不识相,得罪了大王,当她听到大王那句:“当时气头儿上,我真想一锤砸死这个又倔又犟的老东西”时,当真吓得不轻。
直到小谈安慰时,杨瀚又道:“诶,我也就是跟你骂一骂他出口恶气,还能当真杀了他不成?由他去吧,管他情愿不情愿,反正他得跟着我去忆祖山。我今日赐他高官厚禄不要,来日看他荼氏族人怨不怨他”便不再说了,荼狐的心情方始安定了些。
所以,此时侍候杨瀚更衣,荼狐也是存了几分感激,十分的尽心。
杨瀚道:“你不懂,先前,他们归附我时,要考量的只有一点,我杨瀚,有没有那个能力,带着他们一统三山,让他们功名利禄,享用不尽。不许给人家好处,人家凭什么豁出了身家性命给你效力?”
此时,小谈已经蹲下,给杨瀚捋着腰带内的衣服褶皱,杨瀚忍不住笑着躲闪了一下,道:“小狐,你手劲儿尽管大一些,寡人又不是纸扎的,太轻了痒痒。”
荼狐听了,忍不住想笑,唇角抽了两下,赶紧低下头应了声是,手劲儿稍大了些。
杨瀚这才道:“如今,他们就要关心,寡人的江山稳不稳,能不能传承延续下去,叫他们的家族,他们的子孙,世世代代扶保我朝,休戚与共,与国同休了。而寡人登基已经四年,迄今没有一个子嗣,你以为他们不会胡思乱想么?”
小谈道:“小青姐姐和千寻姐姐都已有了身孕啊,等大王回到忆祖山,就该赶上孩子降生了。”
杨瀚道:“很多官员士绅,是不随我去忆祖山的,尤其是南孟来的,叫他们亲眼见见寡人已经有了骨肉,他们也能更快心安,老老实实为寡人做事。”
小谈这才明白,确实,在这家天下的年代,一位君主一直无所出的话,他的臣子势必人心浮动,执行政令也不会那么坚决。
这种心态,就像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明年就要退休,你看单位上上下下会是什么心态。人心浮动是必然的。
这家天下的朝廷,不要说荣华富贵,身家性命都系于君王一人,那人心的浮动有多厉害,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尤其是杨瀚立国才四年,很多势力现在只是惮于杨浩的锋芒而暂时蛰伏,随时都有复苏的可能。
当然,杨瀚还很年轻,正常来说,他还有几十年好活,不用太过担心。
但是,正因为他很年轻,称王三年,后宫却一无所出,大家才难免猜忌。
尤其是,年轻又如何?只需一场暴病,可能人就玩完了,他又是孤家寡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