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什么?
是烈阳,是骤雨,是汽水,是蝉鸣。
是做不完的作业,是白衬衣的少年。
傅屹酌那张清隽帅气的脸缓缓地皱成了纠结的一团,但是余念没有注意到,只是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这是我昨晚做出来的总结,今天早上拿去打印店打印出来的,你们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谢朝行捧着文件夹,看向余念的眼睛里都带着崇拜的光:“念姐,你一个晚上就总结出来了?太牛逼了吧!”
“也不算,”余念认真说道,“之前没分科的时候,我自己做过文科的知识体系,我昨晚找出来之后又做了个更精简的,过会考肯定没问题的。”说完之后,她沉默了一瞬,又仔细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认真看的话。”
不怕老师不出力,就怕学生不认真。
苏乔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对傅屹酌和谢朝行说道:“我证明,余老师的知识体系归纳是真的有用,我高一的时候就是参考余老师的笔记,才能每次考试都拿高分的!”
“还有,”余念又从书包里拿出了几套试卷,“这是最近三年浔江市会考文科试题,我也给你们复印了。书上的知识是固定的,但题的类型是灵活的,要想拿高分,还是要做题。”
她给每个人分了一套试卷:“先把去年的做了,摸一下自己先文科综合的水平。还有一个星期就会考了,时间紧迫,我们抓紧一点。”
这段时间因为傅屹酌经常来找自己问题,连带着她给谢朝行也辅导了一些。她经过观察发现,其实他们两个脑子都很灵活,可以算是聪明那一挂的,只是上课不认真听,加上做题少,所以思路容易卡。题做多了,技巧熟练了,同一个类型的题目,就算难度提高一点,谢朝行可能做着有点吃力,但傅屹酌要解出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谢朝行跟傅屹酌相比,快速记忆力是很不错的。同样的题型,他在做了一道之后,很快就能用相同的手法解出第二道,可是放一放他就会忘,需要复习一下才能记起来。
这种技能在文科考试上其实是很有优势的。
看到坐在对面的傅屹酌和谢朝行都开始埋头做题了,一旁的苏乔也拿起了笔,余念便低下头,做起了自己手上的试卷。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四个人做题讲题翻笔记中悄然度过了,直到谢朝行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才放下笔记,收起了脸上那副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表情,在桌子上扭动了一下之后苦巴巴地问道:“念姐,吃饭吗?”
被谢朝行这么一问,余念看了下时间才发现,他们几个因为沉浸式的学习,都已经忘记午饭这回事了。
手表的指针全都指向了十二,余念放下手里的笔对他们说道:“先休息一下吧,我们去吃饭。”
见余念就打算把带来的书本什么的放在桌子上,傅屹酌担心地问道:“就放在这里的话,不会被图书馆的管理员收走吗?”
“不会的,”余念轻声答道,“这边很多学生都是一来一整天,管理员都知道,不会碰东西的。”
“这样。”傅屹酌这才放下心来,起身跟在了余念后面。他低声问道,“你经常来这边吗?”
“偶尔会来,”余念回答道,“因为乔乔家离这边近,我有时候会跟她一起来上自习。哦对了,酸梅汤很好喝。”她今天上午给他们三个讲了不少题,幸好傅屹酌提前给他们都带了酸梅汤,她的那瓶已经喝了一半了。
傅屹酌努力压下差点儿翘起来的唇角,轻咳了一声之后说道:“这是我妈自己煮的。”他昨晚让妈妈煮酸梅汤的时候,傅妈妈还不太乐意“伺候”他,结果等他说了自己是要给帮他和谢朝行补课的余念带之后,傅妈妈二话不说就起锅烧水煮了起来。她说,“余念愿意给你补课,你真是烧了高香。你光带酸梅汤啊?你再带点儿零食点心什么的。哦对了,要不请人家到家里来吃饭吧?”
傅屹酌无语凝噎:“妈,怎么我一说余念你就这么积极了?”他倒是想把人请到家里来,但是他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他说,“我中午会请她吃饭的,带回家就算了吧?”
傅妈妈有些遗憾:“那好吧。你跟着人家余念好好学,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听到傅屹酌这么说,余念少见地带上了羡慕的情绪:“你妈妈好厉害呀。”
余念的母亲在将她生下来之后就去世了,这十七年来,她都是跟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偶尔会提起母亲,余念偶尔也会从家里其他亲戚口中听到关于母亲的事,她是从别人嘴里拼凑出母亲来的。
看到余念的表情,傅屹酌惊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余念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这不算是秘密,所以他也知道。他正考虑着要怎么道歉,却听到谢朝行大大咧咧地问道:“咱们去吃什么啊?”
市图书馆靠近cbd,商场多,吃的也多。
“我都可以,”余念对吃的东西不怎么挑,“你们来决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