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连夜开始集结兵力,陈兵幽州边界。
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摩拳擦掌,带着嗜血的兴奋和贪婪:“听说儒城遍地都是盐,要是能抢上一回,咱们就发了!”
他对着副将吩咐道:“即刻派人随时关注儒城的情况,但凡有异动,我们随时准备出兵!”
副将犹豫一下,道:“可是没有王上的命令,就自私出兵,万一上头怪责……”
“蠢货!我们又不要攻占城池,只要能趁乱抢一通,盐,黄金,甚至是奴隶,什么都好,上头高兴还来不及呢。”
“天大的好机会摆在眼前,傻子才不趁机抢点好处!”
※※※
就在儒城、渤海、燕然三方势力彼此胶着,相互提防之际。
此时此刻,临着宁州海岸线的茫茫大海之上,一支由十艘三层楼船组成的大型船队,正呈品字形,破开巨浪,平稳快速前行。
每一艘船上都装有巨大的双栀帆,风帆在海面狂风中盈盈鼓起,船尾的水轮呈涡旋状,在水下飞快旋转。
这些船只都是去年在惠宁城被海盗袭击时,俘获的海盗船。
萧青冥在惠宁城下令扩建港口和造船厂,花渐遇便把这些船只,连同宁州前任刺史的大楼船,一并送入新船厂改造。
被其他护卫船只保护在最中心的指挥船上,一个身着银色甲胄,身量高挑的年轻男子,正立在船耧上,眺望着远方汹涌的波涛。
“船队离渤海国的都城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江明秋一身儒将打扮,银亮的头盔缀有一簇红缨,他恭敬行礼,脸上带着沉稳的微笑:“回陛下,按行程,最迟明日便到了。”
“江大人,你叫错了,朕现在不是皇帝,而是水师提督肖将军。”萧青冥漫不经心道。
他手里举着一支由军备厂新出产的望远镜,眯着一只眼,沿着海岸线缓缓移目。
江明秋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孔,不由莞尔一笑,摇摇头道:“将军何必亲身涉险?”
“陛……将军千金之躯,身系一国安危,应当坐镇京城,运筹帷幄才是。”
“直接把船队开到敌国国都,实在太冒险了,这样的作战方式,下官平生未见,交战之际,弓箭无眼,将军的安全……”
萧青冥把望远镜放下来,挑了挑眉,一本正经肃容道:“江大人又说错了,这并非是作战,只是一次长途拉练,一次实战演习。”
萧青冥负背着手,语重心长:“演习的事,怎么能说是作战呢?只是锻炼我启国新成立的水师,看看这些水兵的训练成色,增加实战经验。”
“绝不是与他国交战。”
江明秋哭笑不得:“这……有何区别吗?”
萧青冥抬眼,远方水天空阔,碧浪排空,灿金色的阳光肆意挥洒于海面。
一个浪头打来,船只略有颠簸,他立在船头稳如泰山,目光沉锐,笑意优雅:
“本将军单方面教训跳梁小丑,我要打,尔等就得受着,我要走,没人能留得住,如何称得上是‘交战’呢?”
炮轰渤海国
津交海湾绵长的海岸线, 犹如仙人执笔随手挥就的一痕水墨,将无垠苍穹与壮阔海面彻底分隔开来。
海面上,由十艘巨大楼船组成的船队, 乘风破浪,朝着渤海国都城瀚海城驶去。
一轮硕大金色烈阳悬挂在天空中, 海湾碧波千顷,浮光跃金,瀚海城的轮廓逐渐在海岸线上升起, 在众人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跟京城规整磅礴的建筑风格不同,瀚海城占地大约只有京城的三分之一还小。
外墙用硕大的青石砖和粘土夯成, 看来颇为古朴。在漫长的岁月里饱经风霜, 墙根处布满了青苔和火烧后的焦痕。
这支庞大的船队,一经出现在海平面上, 立刻被瀚海城的望楼发现。
起初, 渤海人只以为是海外的海商过来做生意,海湾港口处,慢吞吞地派出两艘船迎上去, 船上是几名海兵和税务官, 远远地拦在船队前面,示意船队停下。
先给他们检查货物, 并且交足高昂的税金,才允许在海湾的港口停靠。
直到这几艘船离得近了, 这才发现对面船队的古怪之处, 过分高大的楼船, 吃水极深, 也不知是运了太多货物, 还是载了太多人,船舷两侧,各有十张活动的木窗。
船头排开巨大的浪花,差点将靠近的几条小船掀翻。
渤海海兵被海水淋得破口大骂,立刻向港口发出红色的示警旗语,禁止这支船队入港。
便在此刻,这支船队终于放缓了速度,慢慢沿着海湾岸线,在海面逡巡。
十艘船队仿佛没有听见渤海海关发出的警告似的,也不停下,而是同时转向,由直行转为侧行。
在同一时间,全部升起了启国黑底绣金的“皇”字大旗,“皇家水师”四个大字,随着旗帜在海风中烈烈招展。
海港的驻守海兵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