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符鸳不敢看覆之烛的眼睛,我也很喜欢姐姐。
但姐姐是殿级天使,她距离她很遥远很遥远,尽管她们此时的距离很近。尽管她们相处之时,她没有感受到这股遥远。
但这些却是实实在在摆放在她们面前的。
软糯委屈的声音在宫殿内静静回荡,流入内心轻轻敲打。
覆之烛愕然,上下唇碰撞,小心问: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说完覆之烛便后悔了,符鸳现在双目通红,掉落的泪水像小珍珠一样晶莹剔透,哪里像掺了假的样子。
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吗。
覆之烛鼻间舒气,在心底有了一丝庆幸。
还好,还好阿符喜欢她。
那我问阿符,如果有天我消失了,你会难过吗?
符鸳想都不需要想,光是想象就让她难受,不假思索地答道,肯定会
怎么可能不会,如果姐姐消失了,她可能会哭很久很久。可能把自己关在房间,把眼睛都哭瞎掉了
那你觉得,如果你消失了,我又会难过吗?
符鸳看着她的眼睛,好似已经透过这双眼看见了她悲伤时候的样子,于是她点点头。
那就是了。
覆之烛点点她的额头,笑她:平时小脑瓜不是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就转不过弯来了?
既然无论我们确认为什么关系都会为彼此伤心,牵动彼此的情绪,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拘泥于这样的束缚。
符鸳看着覆之烛轻轻抽泣。
这件事决定权交给你。覆之烛说道。
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话语轻声却又坚定,符鸳的心往下放了放。
她缩了缩,紧张绞动手指,小声嘀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
会不会,太冒犯了。
覆之烛挑唇,笑了。
她直起身凑上前,去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眼角遗留的泪珠。
温温的音色缱绻好听。
是我冒犯你。
话音含尽,两唇相碰。
柔软温热的触感交织,符鸳闭上眼,安静享受这道彼此之间距离最近的亲吻。
几日过后。
审判台上,四大种族资深长老坐于高台。
伊温与覆之烛落座于天使族一方,龙族精灵族与恶魔也相继落座。
待到人员差不多快集齐,只剩寥寥几个空位,殿门外才迟迟进来一个天使。
她头顶的光圈明亮,肤如凝脂,雪白的眼睫毛茂密而纤长,时常半睁着眼,浑身透露着睡不醒懒散的意味。
只不过这般懒散在这种审判的严肃场合,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她没有在意偌大的殿内无数投射来的视线,四处头偏了偏,找到一片白的那方,才径直走过去,
让让,烦请让让,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她从座位群中穿过,以最短的距离走到最前端的位子上,与覆之烛和伊温平齐。
好似从远的地方绕过多走一步都会要了她的命。
休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这会儿有点安静,总觉得应该做什么,就懒洋洋地朝着伊温和覆之烛抬了下手,嗨。
说完又觉得不太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于是又冲着覆之烛补了一句,好久不见老朋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话间的语气平缓没有起伏,还带着刚睡醒的一丝哑。
覆之烛视线瞥过来,回来有段日子了。
喔。休黎回过头,半阖着眼淡声道,我当时好像在睡觉来着。
抱歉啦。下回请你吃好吃的。
覆之烛:
她好像应该说声谢谢。
她的手肘放在座位的扶手上,一手抵在额边。
休黎在六百年前与她一并成为殿级天使,只是后来才发现这厮基本不管务事。
期间五百年她不在的日子里,一个日日偷懒一个暴力处事真是辛苦伊温了。
上回屏障破碎她不在,审判荥黛的时候她也不在,事务管得也少,经常有下头的天使官抱怨。
覆之烛刚侧过头想说些什么,发现休黎已经睡着了,脑袋瞌睡着摇摇晃晃。
身边携带的神使面色焦急地去小声唤她,但都无济于事,后者已经沉入了梦乡。
别人都以为她整天半睁眼是蔑视之意,实际上她是真的没睡醒。
神使都快急疯了。
她五百年就真的一点没变么?比如少睡一点。覆之烛扶着额。
伊温低首凑过身来,压着声音道:她能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要知道长老群都拿她没办法。
清早的晨会向来没有她的身影,起初长老为此面色纷纷难看,但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懒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