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的鞭声响起,众臣行礼,大庄有一点比后世的王朝好,那就是平日里上朝不用跪下行礼,只需要拱手即可,在大庄,叩首之礼象征意义很大,除了祭祀,以及一些特别大的场面外,其余时间不用跪地。
“起!”
谢秋莳头戴冕旒,身穿衮服,端坐在龙椅之上,她坐的位置极高,能清晰看见底下每一个官员的表情。
起身后,早朝开始了。
早朝的时间真的太早了,沈灼灼已经参加过很多次早朝,但还是有些无法习惯这个时间,现在是夏天,外面天亮的早,大家站在议政殿里倒是挺亮堂,能看清楚手上笏板的字,这要是在冬天,估计屋里得点灯。
否则就不能看“小抄”了,每次站出来说事情的时候,都要提前背好稿子,那可太考验人的记忆能力了。
很多事情都是昨天,甚至可能是晚上才拿到消息,第二天早朝要说,一晚上的时间就得牢记于心,真是挑战人大脑的极限。
当官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再难,也不阻碍人们对它趋之若鹜。
“陛下,臣有事要奏!”
谢秋莳还没有举办登基大典,但百官已经自然而然唤她陛下了,总不能在早朝的时候,他们管坐在龙椅上,穿着帝王服饰的新皇喊殿下吧?
谢秋莳想要在登基大典后才改口的打算,是没办法顺利实行了。
不过无所谓,谢秋莳不在乎这些。
她抬了抬眼,如同没有感情的雕塑,坐在高台之上,是最为无私的神,会给予世人最为公平的审判。
“讲。”
“启禀陛下,蛮王狼子野心,召集二十万兵围攻燕门关,燕门关奏请出城迎敌,还请陛下下决断!”
出来上奏的官员是兵部侍郎,此刻说起蛮国的举动,他是一脸愤怒,显然他觉得蛮国此举,完全就是挑衅,是不将大庄放在眼里,必须严惩不贷!
可是有人想要打仗,就有人不想打。
吏部尚书站出来了。
“陛下,大军开拔之后,每一刻都会消耗大量财力,为了一小小蛮国,耗费巨资,实在是得不偿失,况且那蛮王不过是一草莽蛮人,相信只要我大庄以礼相待,他定然会感念我大庄的恩情,臣服于我大庄天威之下,不敢再造次!”
吏部尚书张世良,魏王的老丈人,魏王妃才嫁给魏王几个月,就守了寡,谢秋莳念在她年纪小,也没有孩子的份上,直接将魏王妃放回家中了。
虽说皇室的王妃,从来没有归家的道理,但谢秋莳觉得,魏王死了,总不能让一群人给他陪葬,搞得好像他死得多光荣一样。
自然是查一查,有罪的罚,无罪的放,有功的赏,魏王妃属于无罪那一拨人,自然就给放了。
因为魏王妃归家,所以张世良身为魏王的老丈人,魏王倒下,他竟然安然无恙,当然,只是表面上如此,暗地里的损失有多大,只有谢秋莳和他本人清楚。
张世良素来是老奸巨猾,之前因为成了魏王老丈人,自认日后会成为国丈,行事嚣张了几分,还没嚣张太久,魏王无了,倒是让他因祸得福,嚣张时间太短,没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破事来。
但他显然并不想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心里指不定还做着什么打算,这个时候还跳出来唱反调,绝对另有目的。
“张尚书又不是户部尚书,大军开拔之资也不是从你张家的库房出,操哪门子心?至于以礼相待,恕在下年幼,见识不足,竟没看见过有人被打了左脸,还凑上去以礼相待,要人打他右脸的事,难不成张尚书便是这样的‘好人’?”
沈灼灼早就想在朝会上化身喷子,喷一喷这些不怀好心的狗官了。
可惜以前她人微言轻,别说她,就算是谢秋莳也没办法在朝会上畅所欲言,所以她就只能一直憋着,现在可算是能随便说了。
说完之后,沈灼灼满脑子就两个字——爽快!
看见张世良那张被她气得涨得通红的脸,她就更爽快了。
沈灼灼还是第一次在朝廷上暴露锋芒,她站出来说话的样子,让人想起了之前的传言。
都说那位新科女状元言语犀利,得理不饶人,是个嘴上功夫十分了得的人物,众朝臣本来都想见见怎么个得理不饶人法,没成想沈灼灼入朝之后,十分低调,在翰林院受了冷待都不曾与人争执,乖巧的不像样。
人们已经忘了这则流言,现在倒是看了个真切。
乳虎啸谷,照旧是能威震一方,令百兽震惶。
“沈御史所言有误,朝廷大事岂能与一家一人相提并论,户部虽说执掌国库,那也不是自家库房,钱从百姓身上得来,我等为官,总要顾及百姓一二。”
立马有张世良的狗腿子站出来为张世良辩解。
沈灼灼冷笑一声,面上满是讥讽,毫不掩饰她对此等人面兽心之人的厌恶。
“真要是顾及百姓,就该拿起刀剑,将胆敢闯入百姓家中肆意妄为的敌人赶出去!他们祸害百姓,你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