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着一面面无表情的从丁泽雪身边走过,拿出一张纸擦着手。
温成悦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让丁泽雪僵硬在哪里,有一瞬间下不来台,她觉得此刻温成悦虽然在她身边一米的距离,却好像楚河汉界那样泾渭分明。
温成悦舀齐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喝了下去。丁泽雪见他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也坐到他对面,也开始吃。
丁泽雪咽下一口粥说,“今天你哥哥要来申城,你不去接他吗?”
温成悦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关系这么好了。”
丁泽雪顿了一顿,小心翼翼的问,“你不开心我和你哥走的近?”
温成悦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丁泽雪慢慢绽开一个微小的笑意,却听他说道,“那你去接他吧,让他把你送回家。”
说完,他正好也吃完了,一碗粥见底,他拿起纸巾擦擦嘴看着丁泽雪,“你在申城呆的时间够久了。”
丁泽雪的笑意僵在脸上,“你不和我一起走?”
温成悦眼睛瞥到了别处,他说,“我不走了。”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玻璃茶几上,那是胡桉和他一起挑的,上面是一道一道玻璃裂痕,是那天胡桉歇斯底里时用花瓶砸出的裂痕。
这家里的每一处都充斥着陌生有熟悉的记忆。在两年前那次几乎将他挫骨扬灰自尊尽碎的痛苦后,他将这栋房子里所有与胡桉有关的家具全部都换掉了,想用这个办法让他早日从苦海中脱离。
可是他错了。
在他看着这栋房子一点一点变得空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变得空空荡荡,像一个大破布口袋,软趴趴得摊在那里。
他开始惊慌失措的打电话,夺门而出,将那些被他当做垃圾一样低价处理甚至已经扔掉的家具一样一样的找回来。
还有那张一直被他摆在床头的照片,上面是胡桉的睡颜。那张照片也在那天吵架时被胡桉撕得粉碎,胡桉一扬手,照片的碎末纷纷扬扬地撒在屋里,他无论怎么拼凑,都始终少一块,无法变成原来的样子。
等他的目光再聚焦在丁泽雪的脸上时,只见她像小兔子一样红着一双眼盯着他。
他只觉得疲惫极了,低声问她,“怎么了?”
丁泽雪见温成悦态度温和了,抽泣了一下鼻子,将脸扭过去闷闷说了一句,“好。”
温成悦沉吟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两年前,温成悦还是不能死心就这样从申城离开,可是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他忽然想到之前自己托人去找的a行实习,这样就可以短暂的在这里继续留一段时间,他还可以继续窥探胡桉的生活,留在有她的城市。
他在那时认识的丁泽雪。甚至谈不上认识,只是模糊记得有个女孩经常给他送咖啡。
虽然他一次也没有喝过。
后来才知道,原来丁泽雪的父母与他父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平常走动也很频繁。
在一次饭局上,他看着对面坐着慢条斯理吃东西的女孩,听着母亲在他耳边念叨了一堆,他只记住了她叫小雪。
他母亲跟他说,你是不是忘了小雪了,你们中学时候在温哥华见过几次,当时你总拉着人家的手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
可是温成悦一点也想不起来,他向来对与自己无关的人毫不上心,虽然嘴上叫的亲热,实则一点也没把人放在心里。
那时候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对任何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只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垂下去了。他知道丁泽雪就在对面期期艾艾的看着他,他大脑还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要让女孩下不来台,可是他还是耷拉着脑袋,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母亲只好笑笑说,“这孩子心情不好,不用理他。”
其实根本用不着她说这样一句话,那时北原的上流阶层谁不知道温成悦为了一个女孩与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最终整日在家里郁郁寡欢。从来不对他说重话的温建宇见他颓唐的样子也被气得痛心疾首,大骂道,“你真令我丢脸,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任性的废物。”
对于这些曾经他觉得能刺死人一样的话语,如今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根小小的针扎在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不痛也不痒。
温建宇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怒不可赦,气得颤颤巍巍,横眉怒目,“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孩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丢不丢人?!你搞得那些事情别以为能瞒天过海,幸好那女孩有自知之明和你分手,不然你别以为我不会出手管你!”
说着,头一转怒视着温舒航,“你一个做哥哥的,任由着弟弟胡闹!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还帮着他偷户口本,还嫌不够添乱是吧!”
温舒航连声称是,给温建宇倒了杯水给他拍胸口顺气。
温成悦母亲也在一旁说,“小悦,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那女孩,叫胡桉是吧,首先说她的家世,你应该也知道了,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