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想都别想!”胡玉娇想都没想,冷声反驳道:“夏连翘弄成现在这副模样不是我本意。你说我出卖她俩,是老娘做的,老娘认了,是我对不起她跟那丫头在前。”
“但做都做了,老娘费了这么大力气拿到的玉露甘霖,岂是你说给你就给你的?”
白济安:“这周围尽是玉霄与正阳弟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觉得你真的能带玉露甘霖安然脱身吗?”
胡玉娇心一沉,发了狠,“那也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白济安看她一眼,没再开口劝说,而是道:“把人带进来吧。”
胡玉娇一怔,心里狂跳起来,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院门前,青衣一闪,露出一道长身玉立,文弱秀气的身影。孟子真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胡玉娇,嗓音轻而缓,像是叹息,“团团……”
胡玉娇脸上那股狠厉之色陡然松动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露出几分慌乱来,却还是勉力调转视线,不去看他,冲白济安强笑道:“白济安,你什么意思?”
白济安平静回望:“不交出玉露甘霖,我便杀了他。”
胡玉娇大震,“你疯了?!”
“你以为这样低级的要挟我会信?”
“这不是要挟,”孟子真面色有些苍白,眸光闪动,嗓音滞涩,“团团,这是我自愿的。你收手吧。”
胡玉娇看着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为了逼我不惜自戕?!”
白济安趁势说: “胡玉娇,我知道你抢玉露甘霖是为了救孟子真。如果孟子真死了,你要这玉露甘霖还有什么意义?”
胡玉娇忽然镇静下来,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往藏龙山之前。”从方才起一直未曾开口的凌守夷倏忽开口。
低头确认夏连翘暂无性命之忧后,凌守夷面无表情抬眸道,“你修为增进得蹊跷,光靠服用这潇湘大泽附近的灵丹妙药,固然有可能。”
但,不可尽信。
所以自始至终凌守夷从未完全相信过胡玉娇。
罗盘指向潇湘大泽,除却钱玄祖体内的那一滴,潇湘大泽内必定还有一滴玉露甘霖。
“你身上还有一滴玉露甘霖。”凌守夷说。
胡玉娇冷笑,“你凭什么断定。”
凌守夷淡道:“孟子真身上有死气。”
胡玉娇一怔。
“我之前也曾困惑你将玉露甘霖藏身何处,修士一旦拿到玉露甘霖当即便会炼化。”
“孟子真身带死气,一年前就该毙命,却莫名其妙无药自愈。”凌守夷道,“这不难猜。你没有选择服用玉露甘霖,而是日夜悄悄将其炼化成可供人体吸收的灵气,用以滋养孟子真的病躯。”
胡玉娇眸光一动,冷道:“所以你们就拿他来威胁我!”
“你连玉露甘霖都舍得下本,”白济安总结道,“你爱他。”
胡玉娇的计划其实并不复杂。
她故意说出藏龙山的位置,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们能够找到水松芝,突破化丹境界,这样才能与钱玄祖有一战之力,好叫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她并不想害夏连翘,无意间弄巧成拙,这才特地送来丹药保她性命。
她自始至终,只是想救孟子真。
孟子真怔怔地看着胡玉娇,内心如重锤落下,敲得他耳畔嗡嗡,大脑空白,百感交集。
……团团,竟爱他吗?
他从未想过团团会爱他,曾经他以为她只是感念救命之恩。前些时日,她对他不假辞色,言辞多番羞辱,孟子真开始不确定。
可她竟爱他吗?
是的,或许他早该有所觉察的,她若不爱,又如何对他这般好?若不爱,又为何要质问他与张月映之间的干系。
这一刻,从前无数的困惑好像都迎刃而解。
可他呢?
孟子真下意识觉得惊讶,不可置信,然后便是迷茫和无措。
胡玉娇不意会被白济安当中戳破心思,玉容变色,可最令她无法容忍的却是孟子真看她的表情。
他看她的目光三分震惊,三分迷茫,又三分无措,这些情绪飞快地褪去,最后归于孟子真温润如墨玉的般的眼底。
胡玉娇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心里无端慌乱。一股羞耻与愤怒飞快席卷上心头,高傲的销魂阁胡大王受不得这样的折辱。却又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划清界限的话,抢先一步质问道:“你伙同他们骗我!”
她恶狠狠地开口:“孟子真,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全靠我拿玉露甘霖吊着的!”
“没了玉露甘霖你会死!我就不该救你,倒不如让你死个干净!”
孟子真抿了抿唇,沉默,“对不起。”
“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吗?”
孟子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