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夏连翘纳闷,“而且你不是嫌我吵吗?”
回过神来看到少年这清冷出尘、平静冷淡的模样,那股莫名的情绪重又占据心头,一颗心就像泡在酸水里,又酸又涩。
更可怕的是,她现在一看到凌冲霄,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地觉得怨念,委屈,有时候甚至还沮丧得万念俱灰。
可他根本不知道她心里的挣扎,少年定定看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出她不算友善的态度,“你的确聒噪。”
夏连翘张张嘴,大脑一片空白。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态。
她其实是个十分善于反思自己的人。也知道自己有时候太热情会给别人带来压力,意识到自己对凌冲霄的态度有点儿奇怪之后,便开始反思起自己喜欢调戏小冰山的恶劣行为会不会对凌冲霄造成困扰。
没想到凌冲竟然毫不否认,还是这个态度,夏连翘抿唇:“既然你嫌弃我吵闹,干嘛又要我同你说这些。”
夏连翘:“我说了你也不一定理我。”
“我何时不理你了?”凌冲霄皱眉。
看到少年皱眉的模样,夏连翘心口简直就像又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大声道:“你就是嫌我吵,才不愿理我!”
她本来就有点儿愧疚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有点失去界限感,可被凌冲霄这么一说,自尊心作祟反倒不愿再承认。
看到夏连翘这抵死不肯承认的模样,凌冲霄不知怎么地,火气也被蹭地勾了上来,冷声道:“分明是你好端端的不愿搭理我!”
不说还好,凌冲霄的指责让她这几天内心的委屈简直犹如排山倒海,“你难道不会主动与人交往吗?与人交往,一来一往才叫交往,为什么非要我主动理你?你难道都不会主动吗?”
“你从昨日起便对我不予理睬,”少年面色苍白,冷声说,“叫我如何主动理你?”
她前几日好端端来招惹他,一天到晚围着他说话,如今又骤然冷落下来,权当他并不存在,如此任性妄为,简直不知所谓到极致。
夏连翘鼻尖一酸,她从小到大不论在家还是在学校,都是人缘极好,颇为讨喜,还没跟人红过脸吵过架,委屈地控诉说:“你之前还在幻境说讨厌我,刚刚还嫌我吵。”
女孩儿委屈的抬起眼,露出一双气得微微泛红的双眼,泫然欲泣的目光撞入眼底,凌冲霄不自觉一怔,匆忙侧头看向远处山崖。
深知这样吵下去,不过火上浇油,无济于事,凌冲霄匀了呼吸,努力让自己恢复往日的矜冷无波,一双黝黑的眼冷冷清清望着山崖,“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你这几日到底想要什么。”
她本来就是个遇强则强的性格,凌冲霄忽然冷静下来,夏连翘微微抿唇,也突然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行为的确有些无理取闹。
就像是想找凌冲霄要糖吃的孩子。
可凌冲霄怎么会给她糖?
闷头颓丧道:“对不起,但愿你最好别知道。”
她这个拒不合作的态度又惹恼了面前的少年,也不知道是凌冲霄误会了什么。
“好,”少年冷声负气,如剑鸣冷锵有力,“我才不想知道!”
白济安与李琅嬛本来一边装模作样的喂招,一边留意着两个人的动静。
夏连翘与凌冲霄之间的冲突爆发太过激烈和迅疾,他们两个一时之间竟然都没能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拉架已是不及。
只能收剑看到少年面色一冷,往这边快步而来,纯白道袍被崖风吹动,如踏飞雪。
白济安也是怔愣,也知晓这正阳宗的小道士,虽然年纪尚小,但为人向来再冷淡持重不过,一颗道心明镜无尘,浑然坚定。
所以连翘到底说了什么,把这小道士气成这样?
白济安与李琅嬛同时对视一眼。
白济安折扇一扬, 拦住凌冲霄的去路,对上那双骄矜冷淡的双眸,迟疑开口, “凌道友,你跟连翘之间……”
少年似乎预料他打算说什么, 双瞳疏冷如雪, 生硬地说,“没有的事。”
话虽如此,白济安却未曾让开道路,一双桃花眼直直望向凌冲霄:“道友不觉得对连翘太过……冷淡苛责了吗?”
凌冲霄性情大概如何,没有比走南闯北多年,见惯世情百态的白济安更为了解。
这小道士个性冷淡, 但对寻常陌生人的态度也只是疏离客气,不冷不热, 偏偏对上夏连翘,总显得太过冷硬,或者说, 情绪太过敏感。
也意识到自己神情有些严肃, 白济安和缓了语气,苦笑道:“连翘她是女孩子,又是家中溺爱长大, 行事可能多有无拘冒犯道友,如唐突到道友,还请凌道友不要介怀, 能多多包容她一二。我身为她长辈在这里替她陪个不是。”
他之前虽对夏连翘不假辞色, 但那更多的也出自于身为长辈的失望,如今眼看自家人受委屈, 总要护短一些。
李琅嬛则比白济安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