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很久很久吧,我也思念我的小伙伴。”
可能是第一次从孩子口中听到“思念”这个词,他罕见地被逗笑,眉梢有了真切的笑意,“你知道思念?”
“当然知道啊!”表侄说,“好想快点见到他们,每天都想好多遍,这不叫思念吗?”
思念比想念,似乎显得更为厚重。
孟怀谦沉吟道:“嗯,是思念。”
池霜在家里乐不思蜀,每次孟怀谦打来电话,她都敷衍着,说不了几句就要挂。
她太忙了,忙到根本没那个耐心回答他——
她好不好。
开不开心、老家冷不冷、睡得好不好诸如此类的废话。
幸好他没有整天给她发“在吗”“早上好”“晚安”这种无聊透顶的消息,不然他又会被她关进黑名单里。
一整个春节好几场同学聚会,这样的聚会当然不是以班级为单位,她都是跟还聊得来的几个老同学聚一聚,聊一聊当年的八卦。
还有走不完的亲戚,吃不完的饭。
这天,长辈们组了牌局,年轻一辈也不遑多让,池霜跟几个堂姐弟在牌桌上进行厮杀。
“要盯紧霜姐,她前天还诈胡过!”
池霜懊恼:“是我看错牌了,别说得好像我很没牌品一样好吗?”
说着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之前在剧组认识的一个演员,她跟几个姐弟嘘了一声,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才接通电话,两人寒暄了几句后结束了通话。
“霜姐业务好多。”堂弟池枫感慨,“每天电话响个不停,还都是明星打来的。”
“过年都这样。”池霜说,“往年更多,今年还少了呢,不出两年,我也会跟你们一样无人在意无人关心无人问候。”
堂姐弟:“……”
“霜姐!干嘛这样戳伤我们!”
“我微信上不知道多少人给我拜年呢,一天收几十条。”
池霜微笑着打出一张牌,“群发的也值得说?”
“今天必须让霜姐大出血,才能以解我心头之恨。”
一局才结束,池霜拿起手机要给赢家发红包,才解锁屏幕,又进来一个电话,一串数字,一般这种陌生电话她是不会接的,一时手块滑错,按了接通键。
既然都已经接了,她也不会立刻挂断,“喂,哪位呀?”
那头没人说话。
她又喂了一声,还是没声,挪开手机,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谁啊。”堂妹问,“又是哪个明星?”
“不是,陌生号码。”池霜随口回,“接了又没说话,可能是那边信号不好。”
“霜姐,你平常也会接到那种诈骗电话吗?”
“当然咯。”
“还以为你们当明星的不会接到哎。”
这对于池霜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可电话那头的人经历了一场寂静无声的风暴。
男人茫然地听着嘟嘟嘟的忙音。
他感觉到在听到那个声音时,仿佛有电流通过心脏流淌至四肢百骸。
“怎么样?”年轻女生一脸紧张地问他,“是你认识的人吗?那边说什么了,你怎么都没说话,是不是又是空号?”
思及此,她又如往常一般安慰他,“你就记得十一个数字,排列出来都得好多个号码,有空号是很正常的,不然你再试试别组号码,不过兴许这十一个数字不是电话号码呢?”
许舒宁见男人面露茫然,瘦削的面庞惨白如纸,她也跟着急了,赶忙扶着他坐下,里里外外忙碌着,没多久后,她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瓷碗,正冒着热气。
“头又疼了是吧?来,喝点药,我才熬好的。”
她用勺子在碗里轻轻搅拌着,两人之间被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弥漫。
男人似是不喜,皱了皱眉头。
“我自己来。”
他从她手中接过瓷碗,仰头一口气喝完,嘴巴里的苦味几乎都快压不住了。
“来,吃颗糖。”
许舒宁从果盘里拿了颗奶糖递给他。
正值正月,渔洲家家户户都很热闹,时不时就能听到烟花冲破天空的声音。从许舒宁记事开始,她就没有过过很圆满的春节,总是被亲戚们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自从她成年工作后就好了很多,那几年过年她会给自己买很多好吃的,一个人就着火锅看春晚,她也心满意足,但始终还是缺了点什么。
今年她才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需要屋子里有个人陪着她一起守岁。
见他不吭声,她又轻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个手机号是我上大学时办的,嗯,我大学是在开城读的,所以你看,”她往他身边挪了挪,点了点手机屏幕,“现在拨出去号码都能看到所属地,比如说这个号码,你刚拨的,是京市的。”
他垂下眼帘,盯着她手指指的那十一个数字组成的电话号码。
许舒宁以为自己成功转移了他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