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甩在了那狗官面前?,“你这狗官定是与这老婆子串通一气?,欺诈百姓是不是?”
那根带着钉子的鞭子重重落在了地?上,竟陷进了木质地?面,如若这是一鞭子打在人身上,足以想象是何等凄惨。
那狗官吓得呼吸一窒,犹如从天?浇下一盆热水,烫得他全身上下都火辣刺痛。
一旁的老婆子体力不支,胆量不够,竟直直地?晕倒了过?去?,满头银发在此刻散乱一团,模样凄惨至极,哪有一丝方才的恶毒和威风。
沈青枝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江聿修也没逼她,让她动鞭子,本也就是让她出出气?,可不指望她真得能收拾个人出来。
他自她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身子,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握着那长鞭。
“枝枝,就这样,很好,你很勇敢,不能让人欺负你,知道了吗?”
一字一句,含着诱惑。
沈青枝红着眼眶点点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教?她——要学会?反抗。
将烂摊子交给了白苏,江聿修拽住她的袖子,将她带了出来。
外头的阳光刺眼,沈青枝却觉得浑身凉透了,一阵微风吹过?,她竟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饿了吗?”男人出门第?一句话,竟是问的这个,沈青枝眨眨眼,垂眸看了眼被男人拽住的袖子点点头,“有些?饿意?。”
“那带你去?家饭馆吧。”男人说?完,便又拿着她的衣袖往前?走去?。
经过?衙门的铁门,沈青枝回头看了眼那些?身子站得笔直的衙役,有些?困惑地?问,“大人何时来的,那狗官不知大人的身份吗?大人怎恰好在这儿遇见我了?”
“别说?话,留着嘴巴等会?儿用膳。”
男人冰冷的语气?,和平常温柔体贴的模样大不一样,沈青枝撇撇嘴,没再问。
江聿修松了口气?,难道要他告诉她,他在暗处插了眼线,有专人护送她吗?
他可不会?自投罗网,让她知晓他多在意?她,为了见她,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扬州,虽慢她一步,但?好在恰巧救了她。
两人刚行至拐角处,就见冬葵和白沭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个穿着一袭白衫,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宋知行。
许久不见宋知行,沈青枝竟觉得他沧桑了不少,从前?的他爱极了干净,整日穿着长衫,拿着书卷,与人谈天?伦地?,而今日相逢,那人却是胡子拉渣,哪还有一丝从前?的风流倜傥。
“枝枝,你没事吧……”
宋知行自是见到了她身旁沉稳高雅的男人,那人气?度不凡,一看便是大人物,但?他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径直走到沈青枝面前?,牵过?她的手,眼里含着热意?,“你这丫头,去?哪儿了?让我一顿好找,你那舅母一字不提你的下落。”
江聿修原本牵在手中的衣袖落了空,他看着那儒雅英俊的书生,冷冷一笑。
好啊,走了个裴安,又来了个竹马。
他这未来夫人,桃花运真是旺极了。
沈青枝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她脸色一红,忙将手从宋知行手中抽离。
“你这书生,近日怎这般颓废?”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责起他来。
其实沈青枝见到宋知行,心中自是有些?激动,眼眶也红了起来。
从小宋知行对她便极好,总是将自家府上的点心拿给她吃,每年她生辰时,他总是第?一个跑到林府门口的小巷来为她庆生。
自然,也是唯一一个。
年年不落。
两人长大之后?,这人更是学会?了做面,每年都变着花样做生辰面给她吃。
故而,当他说?出将来要娶她为妻时,沈青枝竟是不知如何拒绝,他对她太?好了。
但?她不爱他,对他也只是兄妹之情,两人之间太?过?熟悉,甚至在此之前?,沈青枝还作为他的参谋帮他追过?书院的姑娘。
沈青枝不知,这样一个人,如何能谈婚论嫁。
但?她也不忍心伤害他。
“枝枝,你不在扬州,我度日如年,书都读不下去?了。”他像个孩子似的,垂着眸子,薄唇颜色极淡,病怏怏的样子,让人看得心里头一阵难受。
沈青枝叹了口气?,“知行,你这般你父亲该多失望,他希望你能高中状元,光宗耀祖,你这般……”
宋知行蹙眉,有些?不悦,“什?么光宗耀祖,不过?是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好满足自己的虚荣罢了,那些?都不是我追求的。”
听闻这话,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宋知行身上。
这话看似大逆不道,但?却亦是实话。
就在他愣神之极,那大逆不道之人,又说?道,“做官也好,从商也好,务农也罢,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怎样都好,不是吗?”
沈青枝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