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学子们受了慕从云鼓舞,有脾气刚烈修为不低的也跟守卫起了冲突。
广场上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沈弃被金猊拉着穿梭在人群之中,目光却被半空之中的慕从云牢牢吸引。
——就在两天前,师兄还因为发现了他的越界举动而生气,连半句话都不愿与他多说。
但现在,他却又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
沈弃心里那簇火苗腾得烧起来,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叫嚣。
“别傻站着,你自己躲好,我去给师姐和小观音帮忙。”金猊见他呆呆看着半空,将他一把推到一块石碑后面,嘱咐他藏好后,便又返身回去加入了混斗。
天外天的护卫虽然肉身强悍,修为普遍不低。但架不住学子们人数太多。而且领头的学子有不少是大宗门弟子,虽然这些个大宗门默许了天外天对学子的盘查,但要是起冲突伤了人,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诸多顾虑,再加上学宫的护卫袖手旁观,天外天的人逐渐落在了下风。
就在学子们将要彻底占据上风时,忽有一道强横的威压由远及近碾压过来,修为低的学子抵挡不住,当即就被压得跪倒在地,难以起身。
慕从云望着凌空而来的身影,悲天剑以一化十插入地面,设下剑阵将周围的学子护在了阵中。
做完这一切,他目光快速逡巡四周,寻到了被龙族强大威压压迫得无法动弹的沈弃,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人护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佘夫人已经飘然落地。
她虽非纯血烛龙,但这些年跟在殷秉衡身边,有无数天材地宝以供修炼。已步入无上天境。眼下刚经丧子之痛,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在场的学子里当属慕从云修为最高,连他都应付得亦不算从容,更别说其他学子了。眼下还能勉强站立、不屈服于佘夫人威压的学子。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佘夫人一身素衣,厚重妆容亦遮挡不住满脸憔悴。她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在领头护卫的提示下,紧紧盯住了沈弃:“那日就是你意图暗中偷袭我儿?”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慕从云按住身侧悲天剑,挡住了她看向沈弃的目光,沉声提醒:“佘夫人恐怕弄错了,那日阴雪遭人偷袭与我师弟并无关系。学宫也曾两次核实过。佘夫人丧子悲痛,但何必拿无关之人泄愤?”
慕从云没有拐弯抹角,直白点出了她的心思。
佘夫人面色微变,勉强维持着表面平和道:“学宫至今没有抓住害死我儿的凶手,怕不是有意包庇凶手。如今不过我是请人回去问一问话,你们这么紧张,莫不是凶手就藏在其中?”
慕从云不欲与她争辩,只沉声道:“询问可以,将人带走却恕难从命。”
见他油盐不进,佘夫人终于难以维持表面的假象,神色一怒,便出手来抓沈弃。
早有防备的慕从云拔剑挡下一击。
佘夫人一击不成,神色愈发难看,接下来更是招招狠辣,竟非要抓住沈弃不可。
慕从云自然寸步不让,勉力挡下她几招,很快便受伤见了血。
关聆月与肖观音想要上前助他,却被天外天的护卫挡下缠斗,只余下修为不济的金猊干着急。
他看着战场,咬着牙道:“若是我修为恢复……”
沈弃将他的话听在耳中,眼神明灭不定。金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他不是。
他眼眸微眯,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攥成拳,掌心蚀雾涌动——
若是此刻出手,他的身份势必就瞒不住了……
他的目光由佘夫人转向慕从云,苍白的面颊衬着嘴角鲜红血渍,叫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脆弱,但那双漆黑的眼眸,从始至终没有半分动摇和退缩。
这是第一次有人毫不迟疑地护住他。
沈弃眸光闪动,嘴唇紧抿,右手按在左肋处缓缓收拢——
“佘夫人以大欺小不太合适吧?”
就在沈弃将要拔出龙骨之时,多日未曾露面的谢辞风御剑而来,抬手虚虚按住了佘夫人的手臂。
佘夫人受制动弹不得,面皮抽动几下,皮笑肉不笑道:“谢长老误会了,我不过想问几句话罢了。”
谢辞风倒是依旧端着温和的笑脸,只是语气却并无商量之意:“佘夫人想问什么,大可让我代问。在师长面前,他们断不敢说谎。”
他说着转头对慕从云道:“你带师弟师妹先回去罢。”
慕从云颔首,当真便带着其他几人往上岚峰的方向去。
天外天的护卫下意识想拦,却被谢辞风扫过的目光震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离开。
其余学子见状,也纷纷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佘夫人目露恼恨,正要说什么,这时殷秉衡却姗姗来迟,正截下了她的话:“这是出了何事?”
殷秉衡透着虚伪的声音遥遥传到沈弃耳中,他却再没有心思回头看上一眼。
左右今日这场闹剧,会有学宫还有各宗门的长老们去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