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说:“这个看起来挺乖的。”
“乖个屁,都是人设,就没少给我惹事。”林舞也就是嘴上这么说,她提高声音交待化妆师,“帮他把那颗痘好好遮遮。”
拍摄正式开始,周然和林舞退到一旁,一人手里拿着杯咖啡。
林舞说:“周以前两天还和我问起你。”
“你和她一直有联系?”
“嗯,我们经常聊。”
周然问:“她最近怎么样?”
林舞叹了声气:“到底你俩是不是亲兄妹啊?有话不能自己说?一个个都来问我。”
“我和她关系没那么好。”
“兄弟姐妹有什么关系好不好的?”
“你不懂。”
林舞撇撇嘴,她确实不理解,他们家就一个比一个拧巴。
两人许久没见面了,聊了聊彼此的近况。
林舞喝了口咖啡,想起一回事来,问周然:“欸,你之前那个谁呢?怎么样了?”
周然回答说:“跑了。”
林舞不解:“什么叫跑了?”
“跑了就是跑了。”
“跑了那你不追?”
“不追。”说完周然又改口,“暂时不追。”
林舞叹气摇摇头。
“周然,你知道你在感情里像什么吗?”
“什么?”
“小狗。”
周然眨了下眼睛:“你在骂我吗?”
“招招手就会跑过来,但是不叫你你就永远站在原地。”林舞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就好像这里拴了根链子。”
“把项圈摘掉吧,如果想被摸摸头就去摇尾巴。”
周然承认她的比喻虽然让人听着不大愉快,但话里的意思一针见血。
“那样会被嫌烦的吧。”周然举起咖啡杯,他手里这杯的图案是夏季盛开的橙花。
林舞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你连尾巴都没摇呢。”
第三十五封信
山城的冬天不会下雪, 树木终年呈绿色,每早推开窗,外面的世界总是雾蒙蒙的。
收到何智颖发来的结婚请帖,岑蔚有些意外, 问她怎么挑在冬天结婚。
何智颖说, 那天是她和石嘉旭在一起的第七年, 他俩准备以毒攻毒一下, 看看“爱情的坟墓”能不能抵消“七年之痒”的魔咒。
岑蔚笑着送上恭喜,包了个红包给她,但那天恰好是学生艺考, 她可能没法到场。
何智颖让她一定抽空来。
婚礼是在山城办的, 石家本身就是做酒店生意,婚礼当天排场盛大, 到处摆满了蓝白色的鲜花和气球, 梦幻的像是童话世界。
门后是热闹的宴会厅, 周然站在电梯前的过道打电话。
每到年末就开始兵荒马乱,圣诞节、元旦、春节、情人节接踵而至,别家已经开始预热圣诞节的限定饮品, 这儿却连个像样的活动策划都没见到。
“又是纸杯蛋糕,去年刚被吐槽过难吃, 他们忘了?”周然靠在墙边, 用食指点了点烟身, 眉目间浓云密布,语气透着不耐烦。
叮,电梯门打开, 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周然叼着烟, 偏头抬眸。
一眼看过去, 他被定格在原地,忘记呼吸,呛了口烟。
周然咳嗽一声,迅速把烟头碾灭在垃圾桶上,站直身子出声喊:“岑蔚。”
被叫到的人停下脚步,回过头。
视线交汇在一起,有一会儿他们都没说话。
隔着三四步的距离,就这么看着,看对方身上的同与不同。
岑蔚裹着厚重的大衣,脖子上的围巾挡住了下半张脸,齐刘海长了,被她拨在两边。
“好久不见啊。”她笑了笑,开口说。
周然迈步走过去:“何智颖说你不来了。”
岑蔚说:“我想了想还是过来一趟。”
“进去吧。”周然推开宴会厅的大门。
婚礼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屋里坐满了宾客,聊天喝酒,好不热闹。
岑蔚站在门口,捏紧包带,默默提起一口气。
这半年以来她不是在家就是在画室,不常去外面走动。
面对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她突然有些不太习惯,觉得喘不过气。
“要扔捧花了。”周然说着,抓起她的手,带她快步走进去。
舞台前挤了许多人,也有来帮女朋友抢的,个个伸长手,跃跃欲试。
岑蔚对接捧花没兴趣,不想凑这个热闹,可进来容易出去难,她被人群推搡着无法动弹,只能回头求助似的看向周然。
他收到示意,朝她走近。
舞台上,主持人高声倒数着:“三、二、一!”
新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将象征幸福的手捧花向后抛高。
四周喧嚷,周然贴在岑蔚身后,举高胳膊,手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