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还有高腐蚀的消化液不断从胃壁上渗透出来。
但白锐的身上却一直是干燥的,甚至银饰和遮跟没遮差不多的衣裳,也依旧灿亮如新。
白锐紧闭着眼睛,他刚掉下来的时候,这里的那股子酸味就呛得他直流眼泪,为了保护脆弱的玻璃体,白锐只能这样。
同时他正在不断的运功中,一开始只是为了在这种没有氧气的地方将消耗降低到最低,很快白锐发现蛊雾和胃液竟然能够彼此中和。白锐靠着蛊雾才能保持身体的干爽,甚至随着蛊雾越来越浓,整个胃部都渐渐变得干燥。
当胃壁越来越干燥,收缩也越来越激烈,那劲头仿佛要把白锐挤压成两段。但白锐看似不甚强壮的身体,却一直完好无损。
有沙子和石头开始掉进胃里,小的有半粒米大的有拳头大,砸在白锐的脚和腿上还真有点刺痛。接着,这些东西扩散到整个胃部,随着胃壁的收缩,它们在白锐的身上碾过,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就算白锐的愈合速度极快,反复不停的被碾磨,也让他很快变成了一个血人。可虫子也并不好受,因为这并没能制止白锐运功,接触到白锐身体的胃壁,不只是干燥,甚至开始缩水,有些区域出现了焦黑。
当那些焦黑的胃壁裹着砂石碾磨白锐的时候,胃壁就再没有之前那么坚韧了,砂石割伤了白锐的同时,也陷入了胃壁中,虫子终于也流出了血。虫子的胃液与蛊雾中和,但是当蛊雾碰到虫血时,却反而得到了壮大,反而也从壮大的蛊雾中得到了补充。
随着焦黑的范围越来越大,出血的部分越来越多,虫子不得不停止进食砂石。
白锐在虫子的胃里刚刚安静了一会,突然它的胃袋又是一次激烈的蠕动,甚至让这个狭小的胃部空间里再次湿润了起来,只是这次湿润是因为几块撕裂严重的胃壁开始大量出血。
这家伙拼了命又要吞进来什么东西?白锐是头上脚下被吞进来的,所以现在他反而是头下脚上。看不见胃部的进口是什么状态的,知道他听见了一声闷哼,人的闷哼。
白锐心里一紧,让这只巨虫费大力气吞进来的第二个人,是难友吗?
被吞进来的人,是碧桃丝……
这只白虫,不用问正是白祖。
“你是白巫吧?白巫……”碧桃丝蹲在胃袋的入口处,说话的时候有点喘。这时候白祖的胃部收缩整个停了下来,不至于把碧桃丝碾碎。
“……”对方认识白锐,可白锐根本看不见她,从声音里更难认出来对方。
“我真蠢,答案是明摆着的,我为什么要问呢?我一直都是蠢货。”碧桃丝突然哭泣了起来,让白锐莫名其妙的,“白巫,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你记清楚,如果你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话,请告诉我蓉部落的族人,我很抱歉。”
“你是蓉部落的大巫,碧桃丝?”白锐试探的问着。
“不是大巫,是罪人。”碧桃丝苦涩的说着,“很久之前,久到那时候我们还是树梢部落的一份子,蓉部落还没有存在的时候,我认识了长枝部落的巫诺维卡。他应该已经几百岁了,可是看起来还是个少年人。我们这些侍奉母树的巫,确实能够从母树那里得到一些恩惠,衰老得更缓慢,活得更长久,可那也是有一个限度的。我知道诺维卡的状况是不正常的,我的老师,树梢部落的大巫苏珊娜也跟我说,那样的诺维卡已经不是一个木族的巫了,对方走上的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白锐听到一声碧桃丝的轻笑,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不知道是对谁的。
“我当时,不,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老师的话不以为意。我没看到错误,我只看到了强大,并因那扭曲的强大,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盖住了自己的耳朵。我接受了诺维卡的‘帮助’,接受了一只虫,成为了一个虫巫。可实际上,我们只是成为了一群虫子的养分而已。把你和我吞下来的这个人,是来自申尤部落的白祖,在那个部落里还有其它四个被称为祖的存在。听说他们已经活了几千,上万年了。他们都面临着一次蜕变,听说成功了就能称为神。”
又是一声嘲讽的笑,碧桃丝说话间的喘息更严重了。
“所以他们在拼命的吃东西,白祖本来想活捉你,先从你那里得到你奇异力量的秘密,在吃掉你。不过他等不及了,你也看到了,他已经彻彻底底不是一个人了。就算蜕变了,又会变成什么呢?一只巨大的蛾子吗?!哈哈哈哈!”
“你们是怎么成为虫巫的?”在碧桃丝歇斯底里笑着的时候,白锐问。
“一只称之为巫虫的母虫,长得像是水蛭,割开背脊的肉,让它吸附到脊椎上,慢慢的就能操控和生产巫虫。白巫,我要死了,请……好好照顾……蓉部落的……”
声音越来越低,白锐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自己的脚上,黏糊糊的。他看不见,但也知道那大概就是融化的碧桃丝。周围的环境表面上干燥,实际上蒸发的胃液以及白锐的蛊雾充满了整个胃袋,不过是看不出来而已。如果碧桃丝不是什么虫巫,她进来的瞬间就已经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