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街巷里痴傻肮脏的痴儿样,凭借着姿色也能挣得几年的娇宠。
只盼着这褚司马是个宽厚的,会感念这曾经娇宠的情份儿上,待得色衰爱弛时,能放了若愚回归李家,也让她后半生安稳了。
这么宽慰着去想,嫁给褚司马一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眼见着淮阴郡主因为自己的迟疑而心内不悦,当下便是一急,期期艾艾地说:“郡主,民妇并没有瞧不上司马大人之意……”
淮阴郡主是何等人物,李夫人的眉眼略一松动,她便心内有数,当下嘴角又是挂起了笑意,拉扯着李夫人的手细细详谈了一会后,就叫人请来了正好前来赴宴的户部侍郎,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学士,算是婚约的见证人,娶了一早便拟写好的婚书,让李夫人签字按手印。
这夜幕低垂,几位国之栋梁竟然精神抖擞,仿佛奔赴麻将牌局一般随叫随到。在一干朝廷大员面前,李夫人彻底失了气场,只是顺着淮阴郡主的牵引,昏昏沉沉地便签字按了手印。
直到她回了房间,看着刚刚赶到的大女儿若慧,这才愣愣地看着自己指肚上未褪的红印道:“若慧,娘方才给你的妹妹又定下了一门亲事。”
若慧本来就纳闷自己身为地方小吏之妇,为何收到淮阴郡主的请柬。等她瞠目结舌地听完了李夫人唯唯诺诺的讲述,气得一怕大腿,真是恨娘不成钢说道:“娘啊!你是疯魔了不成?竟将二妹许配给那鬼见愁!这……这都是哪跟哪啊!”
李夫人被大女儿这么一嚷嚷,也是有些醒过腔来,这婚约定了快些,自己如同被拍花子拍晕了一般,就这么的把若愚的亲事定了下来。
可是现在再说反悔之言,已经是来不及了。
方才在跟几位大人敲定婚书的时候,那位户部大人看了日子,直言这个月末便是黄历上难得的吉日,加之司马大人疗伤将养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便要北归,于是干脆便定下了成礼的日子,八日之后便要完婚。
其实这成礼的日子实在是太赶了。就连为虎作伥的淮阴郡主都有些看不下去,觉得表弟的吃相太急。
“若是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和尚还俗,赶着娶媳妇开荤呢!就是那样的一个不灵光的,也就是你当做个宝贝,何必那么急不可耐!好歹这是褚家娶亲,岂不要好好张罗一番,哪有你这般仓促行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褚劲风正在跟表弟,也就是淮阴郡主的亲弟弟康定王赵熙之下棋。
听了表姐说到若愚脑子不灵光,不由得目光一暗,微调眉头,声音一沉道:“还望表姐以后休要再提及她的脑子的话语,她虽然口齿不大清楚,可是也分得出好坏话来……”
淮阴郡主觉得自己此时可真有些婆婆娶儿媳妇的心情,眼看着傻媳妇还没过门呢,做儿子的便急得维护着新妇,真是让人心里发恼。
康定王看家姐还要训斥褚劲风的意思,连忙从半躺着的软榻上坐起身来,晃着脚上挂着的便鞋道:“我的亲姐,少说两句,可别惹得表哥不喜,你弟弟我如今在西北甚是艰难,袁术的旧部勾结匪患,在西北各地生事,本王还要靠表哥截断这些匪患的补给,现在表哥便是金光闪闪的救命观音,来不得半点忤逆!来,表哥,喝口茶润一润喉……”
人都道西北康定王,宽厚仁义,岂不知这位私底下颇有些放浪形骸,玩世不恭。
褚劲风看着康定王狗腿一般给自己端茶的样子,微微一哼。
若不是要恳请表姐替自己出头求亲,他还真懒得理会赵熙之的这趟烂事。他的这位皇亲,实在风流成性,竟是几年前,代表朝廷与割据北疆的袁术一同庆贺鞑靼族宰羊节时,钻了帐篷偷睡了袁术的一位美妾。
那袁术一直膝下无子,没想到那为妾室竟是为他生了个儿子,可是没几年的功夫,便被名医诊断出他乃是误服了药物得了无子之症。
袁术大为光火,只觉得这名医信口开河,便拿着自己的儿子证明雄风未减,可是因着这话也生下了疑惑,越看儿子越不像自己,当下便拿了小妾敲打,那小妾不知他乃试探只以为奸情败露,当下和盘托出,言明了这儿子是经了谁人之手。
一代枭雄绿海涌浪啊!可是又不好尽告天下人,是赵熙之给他戴了绿帽。原被就蛰伏着野心,如今更是忍无可忍,当下便举起了造反的大旗。
只是碍着有褚劲风驻守的漠河城的阻隔,加之之前在褚劲风的手上大败,伤了元气,要缓一缓,不能一口气杀到赵熙之的地盘上去,只能派着自己的心腹部下勾结匪患,给他康定王的后院添些晦气。
所以现在,赵熙之还真拿表哥褚劲风当做了挡煞门神一般供奉着。生怕表哥身体欠奉,头昏脑热,一个喷嚏皆是牵动着他这当弟弟的孝心。
淮阴公主自然也知道自己弟弟闯下的滔天大祸,都懒得去看他一眼。只是吸了口气,又问道:“李夫人打算宴席之后,便带着女儿归府。”
褚劲风敲打着棋盘,缓缓地说:“还望表姐跟李夫人言明,因着成礼时间紧迫,还要教习着二小姐学些礼仪,姐姐您将她留在庄园,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