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害怕皇帝为了名声赐死女儿,幸好,皇帝尚没这般绝情,还答应尽快接女儿进宫。
他们等啊等,等到了七月都没等来皇帝的尽快,反倒是他妻子蔡氏时日无多,再不进宫,女儿就要守母孝了。承恩公知道,这是皇帝顾忌皇后的颜面,所以迟迟不下旨意接女儿进宫。钱太后刚和皇帝闹翻过,也并不敢狠逼,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然而承恩公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然会怀孕,虽然他巴不得钱舜华生个皇子,可也知道那是在孝期,遂事后让女儿吃了避子汤的。钱舜华怎么会怀孕了?竟然还小产了!想起那个孩子可能是皇帝的长子,承恩公就是一阵心疼,撕心裂肺的疼。
承恩公在垂花门内接到了虚弱不堪,好像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钱舜华和战战兢兢的钱四夫人,顾不上说什么也没脸说,就差要以袖掩面了,低头带着女儿在凌家下人的带领下从后门离开。
钱家人走了,留下的话题却足够大家津津乐道一整年,摔伤了!当谁是傻子?钱家还没指鹿为马的威望。
不少人觉得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就再也没缺过茶余饭后的谈资。钱家人总能在一件事好不容易平息的档口再次掀起波澜,这兴风作浪的本事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了。
洛婉兮发现这场婚礼的中心已经转移,大伙儿不再关心新人,只关心钱舜华的那个奸夫是谁,又会以何种方式收场。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一个人大家都是敢猜不敢说,只能以目示意,心照不宣。洛婉兮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与他们差不离。
洛婉兮精力到底不比旁人,吃过晚膳就借口回了隔壁公府,洗漱过后,便歪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自从怀孕后她越发嗜睡,越到后面越明显,有时候坐着都能睡着。
凌渊回来时就见她侧躺在罗汉床上,轻柔的抚了抚她的眉眼,今天她也算半个主人,少不得要应酬两句,到底累坏了。
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凌渊将她抱了起来。
洛婉兮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他,正要说话,突然间皱了皱鼻子,嫌弃的扭过脸:“你喝了多少酒!”
瞧她整张脸都皱成团的夸张样,凌渊忍俊不禁故意凑过去蹭她的脸,逗她:“你闻闻看有多少?”
洛婉兮被他弄得脸上痒痒的,笑着躲,伸手推他脑袋:“臭死了,离我远点!”
笑闹了一会儿,凌渊把她放到床上,吻了吻她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我先去洗漱,要是累了,先睡。”
洛婉兮点了点头,目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
凌渊从净房出来时见她还醒着,笑了笑,上了床之后,将她抱到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胸口,十分习以为常的抚了抚她的腹部:“今天乖不乖?”
他说话时,洛婉兮便觉小家伙们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翻跟头还是打架,抬眸就见凌渊弯了弯嘴角,橘黄色的灯火映在他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你说他们是在表示自己很乖呢,还是想向你证明他们一点都不乖呢!”
凌渊笑笑:“还是乖一点好。”这样她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一会儿后两个小家伙才安静下来,洛婉兮觉得在肚子里就这么不安份,出来定是混世魔王,不过她一点都不嫌麻烦,她甘之如饴。
凌渊凝着她温柔如水的眉眼,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嘴角,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温存过后,他抱着她去净房收拾。
懒洋洋窝在他怀里的洛婉兮昏昏欲睡,忽然间想起了正事,脸红了下,才道:“钱舜华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一脸的好奇。
凌渊摸了摸她的脸,嘴角扬了扬:“你猜!”
洛婉兮撇了撇嘴,毫不犹豫道:“皇帝!”钱舜华有凌云之志,看她言行举止也是个有成算的,等闲人估计看不上,除了皇帝能让她心甘情愿委身外,洛婉兮不知道还有谁有这魅力。
凌渊含笑嗯了一声。
“还真是他啊!”洛婉兮说不上失望可也说不上高兴,陆静怡流产,与钱家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帝怎么做得出来,让陆静怡情何以堪。
天下是没女人了是不是,他非要去招惹钱舜华。洛婉兮心里一动,问凌渊:“是钱舜华设计了皇帝,还是皇帝心甘情愿?”给皇帝下个药什么的,她觉得钱家还是做得出来的。
凌渊沉吟了下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是之后才知道:“就是皇帝去看钱太后那次,钱家安排钱舜华和皇帝独处,点了催情的香。不过这种东西,若是皇帝愿意忍便能控制住。”早年他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远不到让人身不由己的地步,端看愿不愿意忍。
洛婉兮:“无耻!”
凌渊觉得她这个无耻不只包括了钱家还有皇帝。
“咦”洛婉兮突然反应过来:“那会儿还在国孝里头吧!”大庆以孝治国,身为天子却在孝期淫/乱,洛婉兮的表情顿时精彩了。
凌渊略一点头,亲了亲她的脸道:“犯不着为这种事生气,他们会自食苦果的